尽管想通这点,李落河人在公安局,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更令他焦躁的是,他已经十天没见过陈峙了。
这十天李绅大概忙着这事,只有路泱来过几次,让他在里面耐心等等,很快会想办法让他出去。
至于陈峙……
李落河确定陈峙已经知道自己被拘的事,但他没有来探视,甚至连个消息都没带来过。
两人的联系忽然被动锐减至零,这让李落河感到前所未有地焦虑。
铁门外传来皮鞋脚步声,警察打开门,叫他:“李落河。”
以为又要被叫去做笔录,李落河起身,伸出手腕让警察上铐。
警察让出门口:“可以出去了,你家人在外面等你。”
李落河愣了一下,松了口气。
总算能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换上十天前的衣服,李落河在警察的带领下离开看守所。出去大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认出车牌号,李落河径直走向后排。
司机是郑叔,李家多年的心腹,见他上车,安静地驶离。
后排只有路泱一个人,李落河上车后疲惫地靠着,没有开口的意思,路泱想让他休息一会,也没出声。
车内一时无话。
直到离看守所挺远了,李落河才睁开眼,开口打破沉寂:“爸呢?”
“在公司走不开。”路泱这才跟他说话,“在里面没事吧,我看条件都不怎么样。”
的确住得不舒服,毕竟是关犯人的地方,不可能将人供起来。李落河道:“还好。”
见李落河从疲惫中缓过劲来,路泱问:“船上怎么会发现枪支弹药,那些军火怎么回事?”
“那些东西不是我的。”李落河唇线直成一条线,“沈立山呢?”
提到他,路泱表情不大好:“在你进去那天就已经坐飞机出国了,听说现在躲在澳大利亚,我们的人和陈家的人都还在找。你和他之前有过节?”
“没有。”
听到陈家,李落河想问问陈峙,但思虑过后还是没有向路泱开口,说:“他只是替人办事,背后还有其他人。”
路泱问:“谁?你心里有数吗。”
李落河有一会没说话,慢慢道:“可能是李尚星。”
他周围的人,只有李尚星跟他有过节,并且沈立山是宁海人,李尚星就在宁海市上学,也只有李尚星才可能和沈立山认识。
可惜现在没有证据。
听到这个名字,路泱脸色一下就垮了,半晌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思,不该让他进集团。”
事情已经发生,再说这些已经没用,剩下的只能回去慢慢商议。
手机被缴十天,李落河开了机,开始低头翻未读消息,可直到手机软件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任何一条和陈峙有关的消息。
这不对劲。
李落河内心的焦虑忽地被无限放大,他连续给陈峙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全都得不到回应,只有一遍遍的关机提示。
不停打电话的行为引起了路泱的注意,她刚想开口问,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陈家的电话,路泱接起来。
听完两句,路泱坐直了身子:“抓到人了?”
“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国,当心别让他跑了。病了残了都不要紧,我只要他活着!”
叮嘱了那边两句,路泱松口气挂掉电话。
转头发现李落河还在不停打电话,她察觉不对劲,皱眉道:“落河,你一直在给谁打电话?”
打不通,怎么都打不通。
这是李落河第二次体会到和陈峙失联的滋味,不安和焦躁如同气球一样慢慢膨胀,直至充满整个胸膛。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提示音,李落河才放弃继续打,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问:“陈峙呢?”
路泱眼尖注意到李落河的手在小幅度颤抖,立马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你手怎么在抖?”
“没事,这几天没睡好而已。”李落河将手背在身后,继续问,“陈峙呢,他在哪?”
路泱不疑有他,说道:“他在老宅,见薇这两天生病了,小峙在老宅照顾,你找他有急事?”
说完,她催促司机:“老郑,开快点,让落河早点回去休息。”
在老宅,没有失联。
听到有陈峙的踪迹,李落河才勉强放松下来,在老宅就好,这说明他等会就能见到陈峙。
李落河勉强解释:“没,就是这些天没见到他,问问而已。陈姨怎么样了?”
路泱:“在家静养,具体什么病他们没说。你休息会,剩下的明天再说。”
“嗯。”李落河现在才想起来问,“刚刚有人跟你打电话?”
路泱提了整整十天的心落下来,摸摸儿子的臂膀,想安抚一下,语气如释重负:“陈家的人说,抓到沈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