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寒刚踏进公司大门,就看到前台围了一圈人,听着在叽里咕噜讨论。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王雪眼尖,还举起手,对林子寒挥了挥,其他人也立刻停了声音,自觉为林子寒让出C位。
“不要在前台扎堆!晚点要是开会,提前通知你们,现在该干嘛干嘛”
等到其他人陆续散得差不多了,林子寒才对王雪说“茶送进去没?送的什么茶?”
“放心老大,公司最高规格……我还专门征询了慕总的意见,他说可以,我才送进去的……茶具我也送了进去……老大,我听同事说这个慕庆合慕总很有钱,还是我们市里的大人物?”
“关你什么事?给我泡杯美式,热的,浓一点”林子寒闻了闻外套,两天,都有味了,又吩咐道“我记得我在公司里留了套备用外套是不是?一会帮我送到洗手间,我换,谢谢”
“收到!老大,我马上给你送过去,5分钟”
林子寒挺直肩膀,边走向洗手间边打电话,“李律师,你到了没?……还要多久?”
等她换好衣服,快走进办公室时,咖啡也泡好了,林子寒从王雪手里接了过去,自己端着进了办公室。
慕庆合正背着手,盯着墙上那个题字:日月入怀。林子寒想起最早慕思遥母亲来公司找她的时候,也是几乎同样的神态。
“慕总好”林子寒打了声招呼,走了过去。
“再晚一个小时该堵车了”慕庆合转过身,在主沙发上坐下,林子寒走过去,放下咖啡,坐到旁边的副沙发上。
“慕总,您专程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日月入怀,是什么意思?”
“光彩夺目,也形容心胸开阔”
“心胸开阔……嗯,不错……也不算专程,刚好路过,有点空闲时间……我就直接开门见山,我过来是给你说卖公司的事……这位是杨秘书,后面具体的事他跟你交涉”
一个看起来不到30岁的年轻男人,戴着副眼镜,笔直站起身,对着林子寒行了个职业含腰,“林总好”,随即又笔直坐了回去。
“慕总,遥遥说卖公司可能是因为情绪,但您是商人……公司规模是不大,但效益一直都还不错,我的确想不到要卖的理由”
“挣不挣钱不重要,卖公司也不需要什么理由……遥遥的股份占70%,关于公司的任何决定她都有绝对话语权”
“是,70%绝对话语权,什么样的考虑也都很正常……但,这家公司是我和遥遥开的,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是不是遥遥本人来谈这件事,更合适?”
“再说,关于这家公司的归属,不久之前慕姨说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所以,这是,出尔反尔?”
慕庆合盯着林子寒看了几秒,“杨秘书,你先出去,我先跟林总谈会儿……呆会儿再叫你”
杨秘书站起身,又是一个标准的笔直弯腰,轻步退了出去,自觉带上门。
剩下的两个人也没急着说话。慕庆合摆弄起茶几上的茶具,烫了烫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林子寒也不紧不慢端起咖啡,慢慢抿着。
“遥遥妈妈之前跟你说的,她也都给我讲了,但毕竟是口头的……现在是遥遥坚决要卖……钱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你要不愿意一起卖,也可以把你的30%的股份卖给我,只要合适,翻个2,3倍也不是不可以”
“卖给您,然后了?”
‘“解散员工,注销公司名”
“为什么?!”慕庆合“高高在上”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林子寒————
“她针对我可以!但是这家公司是大家的心血和努力,凭什么一句话就解散注销?!现在这个行业竞争本来就大,年轻人还好,30,40岁的老员工上有老下有小,重新再来,谈何容易?!”
“遣散费你也不用操心,我会给到多出平常的三倍,足够他们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养家糊口”
“我可以离开,公司留下,员工留下……遥遥她要是还不满意,换公司名,换地址,都可以”
“不行……留下也没用,我只要开个口,这座城市,应该没有谁再和你们做生意……遥遥的原话,看你离开我们慕家的扶持,还能不能赚到钱……这点我也赞同”
“慕总,您这是直接过来通知我?”
“没办法,我之前也对你讲过,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谁要是让我女儿不痛快,我肯定也让他更不痛快”
“您这算威胁?”
“我一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只当了几天兵,随便你怎么理解,也不屑你怎么理解”
“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要卖公司的是遥遥,除非是她又改变主意……但可能性应该不大,她的脾气你也清楚……断得个干干净净也是好事”
“慕总,可不可以给我几天时间考虑?”
“我要是不同意呢?”
“这年底了,大家都忙,谁也都想过个舒心年……我看到新闻里说,今年慕总您又评上了市,不,省里的优秀企业家,提前恭喜您”
“我小看你了……不过,生意人嘛,就该是这样……你要是个男人,就更好了”
“慕总,我谈不上生意人,只是混口饭吃,无所谓……但我的那些同事,太不容易,我不能太草率”
“三天,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你的30%即便不愿意卖给我,我也可以把70%卖了,换其他人接手,再打招呼……到时候你再眼睁睁看着它死,不知道那种感觉又是什么样的呢?”
“谢谢慕总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