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求…姑奶奶…”江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出来,滚出来的泪珠糊满了眼睛,眼里也看不见旁人,耳边也只有自己的抽泣声,也听不清沈碧玉再说什么。
她活了十五岁,虽然爹只是穷酸秀才,在村里教书过活,母亲只是个普通绣娘,家境虽然一般,但也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哪里受着这种让人打骂受人威胁的委屈。即使再怎么在心里说不要哭,也忍不了。
沈碧玉见江雪哭哭啼啼的样子反而得了趣,她其实并不讨厌江雪,甚至不想要让江雪走。
她只是想要捉弄江雪,看她一脸无措,哭哭啼啼的样子,自己便喜欢,感觉自己一眼望不到尽头死水生活有了几分乐趣。
特别是面对无趣无聊的社交以及将来相夫教子的生活。
沈碧玉很聪明,她也不会真把小鹤卖了,毕竟卖了小鹤,江雪真就不会乖乖跪下来服软了,毕竟沈碧玉看出来江雪她眼神里总有几分倔强。
江雪跪着地上捂着脸一直哭,沈碧玉什么时候走着都不知道,也知道过了多久,嗓子也哑了,脸也糙痛得很,没关紧的窗户出来一阵晚风,把她吹得一激灵,她才察觉到屋子已经没有人了。
她扶着桌腿想要站起来,猛得一站,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全身上下都感觉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她看不见,按着记忆,踉踉跄跄朝大门走去,想去找小鹤,怕她被带走了,可推了几次门都推不开。
等到看见了,才听到守夜的老婆子道:“夫人,休息去吧,都快子时了,这门锁是小姐叫锁着,吩咐我明早再打开,侯爷今天睡书房了。”
“小鹤呢?”江雪急忙拍着门问道
“奴才不知,不过夫人听老奴一句劝,您有什么事儿,求求侯爷就是了,这小姐也得听侯爷的,侯府到底是侯爷说着算。
再说小姐最多两三年就嫁走了,您就先忍忍吧。等明天一早我开门,您就去找侯爷。该认错认错,该求情求情。
还有咱家侯爷性子傲,但要真不喜欢你,也用不着天天呆在你屋子里不是。外头招花惹草的男人多了去了,三房四妾的也正常,可咱们侯爷是个洁身自好的公子。”门外的老婆子语气恳切道。
“所以呢,所以呢!所以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我就要被他妹妹随意欺负。倒头来还要认错求情,可我根本就没有做错。我还想他今天过生辰让他高兴一下。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京城了,我想回扬州。”江雪呢喃道,她靠着门坐在地上,双臂抱膝,头埋在臂弯里,起伏不定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的浑身打颤。
一边的沈飞白,对自己屋内发生的事情全完不知,看着公文,又想着今天晚间的举动,愧疚的歉意在冷意淡漠的眼眸中化开,本寒星似的眼眸,想到她乖巧懂事的样子,笑若春花般面容,眼中亦有了几分柔色。
他停下了挥动的笔墨,自言自语道:“算了,明日买点金银首饰送给她,就当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