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学校给篮球部的通知是要占用体育馆一整天,所以下午篮球社没有开展社团活动。
今天下午流川枫他们班也只上了一节大课,他到家的时候将将两点。
日子已过六月中旬,此时的太阳还有点大。
先补个眠,再去公园练会儿球吧,有蚊子了,晚上就在家里的球场练。
打定主意的流川枫背着包,步伐坚定的往门厅走,迎面就撞上从屋里兴冲冲跑出来的雪奈。
“咦,枫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会回来了?”
哼,总翘课的不良少女,还好意思问我,流川枫撅了下嘴,“下午篮球部没活动。”
“哦,那你在家练也一样,先去休息下换个衣服,哦,对了,我买到葡萄了,今年第一批,一会儿你吃点,我洗过了,岛台有。”
雪奈说完便抛下他抱着怀里的东西兴冲冲跑走。
“搞什么?”流川枫追着她的背影看去,就看到院子单双杠旁边的秋千架……
唔,现在叫秋千架不合适了,要叫吊床架。
秋千被摘下来放在一边,现在挂着的是个带着木头撑子的浅驼色吊床、
雪奈趿拉着拖鞋,哒哒哒跑过去,把怀里的靠枕往吊床一头一方展开小毯子往上面美美的躺……
秋千架上面就是一棵大樱花树,现在樱花落尽,一树郁郁葱葱的绿叶,阳光都打不透,落下一地荫凉,秋千架旁不影响吊床摇晃的位置还支了张小桌子……
唔,就是他们俩刚认识时,她早上在公园给他摆饭那张,上面摆着书册,果盘,碎花的白瓷茶壶,还有一个小茶碗……哦,就一个茶碗。
哼,真会享受啊……虚度光阴的家伙,流川枫噘着嘴拿手背蹭了下鼻尖。
雪奈舒舒服服几秒钟,身子拱了拱突然又睁开眼,嗯……还差点东西,她从吊床上起来,套上拖鞋,又哒哒哒往主屋跑。
流川枫的黢黑的眼珠一直跟随她的身影移动,见她又跑回去,擦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不瞅他一眼,不由又哼了声,见她进门吼,慢悠悠挪步到吊床前
先伸手按了按吊床的布面,弹性极佳,又翻看了下吊床一端的标签。
乘重300kg,很好……
随后便放下背包,解开外套,拖下球鞋,心安理得的躺上去,还顺手取了本小桌书盖在脸上。
哼,睡觉。
等雪奈拿着随身听,又兴冲冲跑回来,看到吊床上‘鸠占鹊巢’的人……
“喂!枫酱,你起来,这是我要躺的!”雪奈鼓着腮帮子把他脸上的书揭下来。
流川枫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狐狸眼,“Yuki,你小声点,我要睡觉。”
“你回屋里睡去,我要在这里午休!”
“不要,我要睡这里。”
“你说睡这里就睡这里,你是土匪吗!这是我准备的!”雪奈抱住他一根胳膊试图把他拉下来,谁知道平时抱着都不费劲的人此刻却拉不动了。
流川枫控制着力道和她较着劲,当然没那么容易屈服,“那一起躺,我可以让些位置给你。”
他慷慨大方的说道,身体却只往吊床一边侧了那么一点点,腾出点儿也就能塞下根黄瓜的空地儿……
雪奈见状深吸了口气,耐心咬牙,“什么叫你让位置给我!而且位置不够!这吊床只能一个人躺。”
“你瞎说。”流川枫指着标签,“上面写了,双人吊床,承重300kg,我们两个的体重加起来还不到上限的一半。”
“哈,这会儿你算术倒好了,好歹也看□□积吧,呆瓜,也不看看你多大个儿,有多占地方!”
“唔,你不躺就算了。”流川枫把让出的丁点空间又蹭回去,一脸淡定的重新闭上眼。
雪奈被他的无赖模样气到,一狠心,踢掉拖鞋,照准他胸口的位置重重趴上去,“压死你,哼!”
“……”流川枫睁眼,扶住摇晃的吊床。
老实讲,她那点体重,对他来说,比条被子也没沉多少。
另一只手臂稳住在他身前扑腾的人。
“嘶……你怎么掐我……”雪奈突然捂住手臂。
“我没……”流川枫撑着脑袋,往她手臂上看,那里有道红痕,但没破皮。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嗯,有一处茧子翻开了,“手茧裂开了。”
“我看看。”雪奈皱着眉拉过他的手,说起来也两三个月没修了他的手,“还好没有血口,我再给你修下。”
她又跳下吊床,哒哒哒跑走。
流川枫躺在吊床上,向她展开手掌,雪奈左右看看找位置,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歪靠到他横着的大。腿上给他修手上的茧子。
“把靠枕给我下,你大腿好硬。”
流川枫把脑后的枕头递给她,然后脱下外套折了折塞到脑后垫着。
雪奈的双腿在吊床下悬空一会儿,控的有点麻,索性拿上来放到他胳膊和肋骨中间。
流川枫垂着眼婕看象她尽在咫尺的纤细的脚丫子,伸出空置的手婆娑了两下她的脚背,拧起眉头,“Yuki,你的脚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是他见过她脚上伤的最厉害的一次,小伤口不提,脚背青了一片。
雪奈瞥眼自己的脚,无所谓的歪了下头,“哦,最近再练一个动作,不太容易。”
“什么动作,不能不练么?”
“嗯,就是倒地后用脚背支撑站起来的动作,有难度,但是完成后很有视觉效果,没事,只是淤青而已,多练练就好了。”
见她这么说流川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眉头还是没松开。
修完手后,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躺着,小毯子摊开盖在两人中间,起先他们还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聊今天都干了什么,晚上吃什么,哦,还聊了聊皮蓬的事……
但很快他们就双双睡过去。
夏季的樱树绿影沙沙,微风下,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白噪音,仿佛能抚平人一切烦恼……
……
等雪奈再醒来时,吊床上就剩下她一个了,宅子对面的公园里篮球的‘呯呯’声不绝,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察觉脚上异样,不由看去。
她的脚被缠了起来,用的医用绷带,她把脚凑近鼻尖闻了闻,哦,还抹了红花油……
她扑哧笑了声,呆瓜,淤青哪有绑绷带的呀,而且红花油是要揉开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