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猜到了那或许是妖物的老巢,他们要打败它才能出去,可目的地就在眼前却没人能说出那句“走吧,我们去打败它”。
何熙攥紧书卷最终下定决心:“没办法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事已经没法靠我们解决了,现在出手只会害得我们处境更加糟糕。从里面破不了结界就只能求助外面的人了。有位同门陪我一起来的,我特意让她留在外面以防万一。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按我的吩咐行事。”
他手中书页翻动,停在某一页,将咒法念出来,凭空出现了一块水镜。妖物的结界覆盖极广,水镜花屏了许久才连上。
“麦小麦,大事不好。”还未等那端开口,何熙便抢白,“这妖物的强大超乎想象,它不仅将丹青镇都收入囊中,甚至还影响了镇子周围,我们这边搜索了许久都找不到它的蛛丝马迹,你速速传信长老,请长老出手。”
那女子冷眼看了何熙一眼:“有多少人跟你一样困在那里。”
何熙侧身将背后的人露出来:“除了丹青镇的凡人,还有黄沙客三人,秋水宗二人,岳山门二人,以及……苍穹派二人。”
女子笑得有些轻蔑:“一群旁门左道,怪不得不能脱困。”
“哈?”万千里怒了,“说什么呢你!你们青城书院的人不也困在结界里,有什么好骄傲的!说我们是旁门左道,你们就是什么正经门派吗?!”
麦小麦傲慢地看着万千里:“我青城书院前身是天机阁,别说南迁之后立派的历史都比秋水宗长,更遑论从天机阁算起就比你们秋水宗要多出数千年的历史。真论起辈分你们宗主在我们院长面前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师祖。”
万千里正欲破口大骂,被扶言拦下,她们此刻不能脱困,只能仰仗外头的人报信,再如何恼怒都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麦小麦再看向黄沙客一行:“澜沧大陆分裂后,黄沙丘城主离世,你们没了领头羊又失去居所,就是一群在南洲四处流浪的无家可归者。大家也就客气客气称你们是道友,谁不知道你们曾经是魔修,是我们正道的敌人。”
朽木和流沙稍稍扬起了头,明光放在手武器上的手略微收紧。
她又瞥了一眼岳山门:“破天之战后靠买卖妖兽发家的妖兽贩子。能力不见多优越,投机取巧倒是擅长。”
慎铃火冒三丈,她摸了摸妖兽追风的头:“去,把她的脑袋带回来给我。”
追风爪子不停的刨着地,蓄势待发,只是隔着一层水镜,它伤不到对方分毫。
看向张桐宁和薛荼白时,麦小麦的眼里更是带上了一丝嫉恨与不屑:“你们前代剑尊飞升,当代剑尊不知所踪,最爱惹事的掌门也生死不明。论当今南洲宗门实力排行,苍穹派早不如我们青城书院,论文化底蕴,你们也不过是以武闻名罢了。真论起来,当初破天之战就是一群无脑的武夫四处惹事,结果最后还得我们这群文化人来收场。我最讨厌的就是无脑蠢货,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论起名声来还是苍穹派排第一。”
青城书院要都是你们这个德性,怪不得别人不喜欢你!谁会喜欢这种傲慢无礼的人?
张桐宁听得恼火,薛荼白却充耳不闻,甚至还拦了她一把:“别与她计较。”
张桐宁又是生气又是奇怪,小声问薛荼白:“师姐你不气吗?”
薛荼白摇摇头:“破天之战中掌门无意间毁掉了天机阁原本的领地后,他们便对苍穹派有意见了。入门的弟子也会被灌输这种仇恨的观念,要根除这种已经融进门规的仇视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张桐宁懂了,她看向皱着眉沉默不语的何熙和水镜那端傲慢的女子,被仇恨和傲慢浇灌出来的人,她非但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优越感而自相形秽,反而觉得对方有些可怜。无论是先前何熙那份不信任还是现在麦小麦那份针对,那种对他人扭曲的敌视、轻视与傲慢非但没有令他们鹤立鸡群,反而显得格外愚蠢和自视甚高。一个是将轻视隐藏起来维护自己翩翩公子形象的伪君子做派,一个是毫不客气的表露看不起其他人的假清高。
她也没兴趣听下去了:“走吧,干等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救援的人来不及呢?我们先去底下了解情况,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麦小麦恼火至极,可张桐宁和薛荼白已经行动起来了。
张桐宁扔出一张符咒,数条红线编织成绳,她将绳子系在树干上,扯了扯,树干纹丝不动,红绳也不见变形:“没问题,很牢固。”
薛荼白那边也准备好了:“我会照亮前路,只要是在光照范围内就抵挡一些攻击。”
万千里懒得和青城书院的人争吵,被冷嘲热讽了一通,她是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了,师姐不许她吵架,那她就左耳进右耳出无视水镜那端尖酸刻薄的嘲讽好了。
她直接朝着张桐宁凑过来:“能多备一条绳子吗?一起滑下去也有个照应,你们符修先下去的话也有点危险,不如我们打头阵,你们排中间。”
张桐宁算算符咒数量:“也行,符纸还够用,我再编一条绳子。”
她重新编了绳子系好,对着开始安排下去顺序的同伴挥手:“可以了。”
那边已经定好下去的顺序了。
黄沙客近战打头阵,其次是岳山门两个小孩,再是苍穹派符修二人,最后是远程攻击的秋水宗。这么排下来,武力较弱的被夹在其他人中间,遭受攻击后脱队的概率也变低了,黄沙客开路,秋水宗断后,前方人员的位置只要处在她们射程之内,也能保证后方人员的支援不会断绝。
至于青城书院,他们觉得这种上赶着找死的行为分外愚蠢,不打算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