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依旧没头没尾。
张桐宁搞不清它要她找什么,估计问它对方也会装死,但是不问又不知道是不是会白白错过机会。
她试探着问了下,系统果然又装死了。
张桐宁连骂它的心都没有了,你能拿一个哑巴系统怎么办?装睡的人叫不醒,装死的系统也不会回。
算了。
张桐宁作罢,她不打算从系统那下手了。
太阳投下第一缕光的时候一行人已做好准备整装待发。
崔成败清点了人数,让亲传的弟子一人一队带着内门弟子列好剑阵有序进入。
她的手轻轻放在门上,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阴湿的风从门缝扑面而来,带着丝丝臭味。
那股风似从死水潭里吹来似的,带着腐朽腐臭的味道,掠过崔成败向着所有人吹去。
张桐宁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
那股盘旋在心头的不妙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跟在师兄师姐身后,随着队伍缓缓移动。
阳光落在残破老旧的城门上,灰扑扑的石砖和深绿的青苔像要将所有光芒都吞了似的。一轮红日就挂在天上,撒下的阳光却照得白日像黄昏。
城中建筑已露破败的迹象,不少房子的屋檐下都挂着蛛网。
城中静悄悄的,砖石路上的灰尘都积了薄薄一层,一行人踩上去留下大片凌乱的脚印。
他们从城门口挨家挨户的搜查,停弦渡不大,人口也就几十户,作为南洲和西洲的几个联通点它算不得繁华,甚至称得上有些破败。
无他,全因此地鬼怪常年作祟,海域一片暗礁,沉船更是家常便饭。城镇周围都是山实在是不好打通商路,即便它与西洲的距离最近,最后也不过是其他港口的中转站。
后来西南两洲找到了更合适的港口,于是停弦渡连当中转站都被被废止了。正是这次弃用让停弦渡的存在感进一步降低,以至于此处鬼怪之祸没半点消息传出来。
张桐宁打量着这座城镇的环境,发觉它是个布口袋的形状。城门正对大海,左右背后都是群山,小小的一片平地窝在群山间,山脚甚至还延伸到城里了,越往里走脚下的土地越发陡峭,到最后甚至有好几户人家建在斜坡上。
此处除了海路几乎没有通往外界的路,而海岸线上的暗礁又成了发展海路的极大阻碍。
停弦渡还起着中转站作用的时候那笔停脚费养活了整个镇子,现在这个优势没有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出去讨生活。
将城里都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众人又回到了城镇中心开始讨论待会要从何查起。
说着说着崔成败的弟子鹊印忽然“呀”了一声:“有些奇怪。”
崔成败侧目:“哪里奇怪?”
鹊印是上次前往停弦渡队员之一,也是这次的引路人,她左顾右盼看了好一会方道:“尸体不见了。”
众人一惊。
崔成败闻言皱起眉来:“尸体?”
“没错。”鹊印一拍脑袋,“之前来的时候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光线不好也见不到太阳,不点灯啥都看不清,现在天亮了才想起来。那些时候我们斩杀了很多鬼怪,本来嘛太阳一升起来这些阴邪之物就会灰飞烟灭,但是不知道怎的,我们逃出来的那天,地上的鬼怪照到了太阳居然还好好的,那天的太阳就像今天一样,说不上大,至少能看清路吧。”
“当时急着跑路就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总觉得不对劲。”鹊印拿刀往墙角的黑灰一铲,将那些黑乎乎的墙灰展示给其他人看,“喏,这就是当时杀鬼怪时溅到墙上的血。都已经发黑了。”
众人看着这点黑灰头皮发麻。
要知道,四周的墙上全是这种大片大片的黑灰,岂不是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张桐宁忍不住伸手往墙上摸了摸,粉刷过的砖石表面浮着一层粉,手一碰就簌簌往下掉。她碰了一手黑灰,方才碰过的地方露出几个白手印,在漆黑一片的墙面上格外扎眼。
薛荼白赶忙走过来拉着她离满是血迹的墙远一点,她拿着灯照张桐宁的手往她身上施了几个术,关切问道:“有没有感觉不适?”
张桐宁摇头:“没有,感觉就是普通的血。”
薛荼白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元青却觉出一些不对劲来:“不对啊。按道理鬼怪的血是带毒的。小五你虽然也有些修为了,但是还碰不得这些东西。”
他与薛荼白对视一样,都觉过味来。
这血有问题!
他们两个意识到了,崔成败也意识到了。
她作为长辈让弟子后退,跟符宗的两个师侄商讨起来:“血当真不是鬼怪的血?”
薛荼白提灯,灯光大亮照到墙上:“墙上血迹并无毒性。”
鹊印有些糊涂了:“有血液无毒的鬼怪吗?我不太清楚。”
她师姐为她解惑:“目前来说发现的鬼怪血液都多少带着点毒性。至于到底有没有无毒的鬼怪还真不好说。”
鹊印百思不得其解:“这就邪门了。”
张桐宁手上还残留着些许粉末,她捻了捻,往手上施了个术,确实没有任何反应。
正在她想着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系统栏却出现一行提示:普通的血迹。
她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死了许久的系统居然上班了。
要不是对方太过不智能,她简直要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