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外比任何人都拼,目的就是为了早点回来。想趁她还没忘记他,想趁她身边还没护花者时回来告诉她——他爱她。
然而等他功成名就时过了太久了,久到他回来时她看向他的眼再无波澜。
“在飞机上,握着她写给我的那八个字我哭得快断气,她一次次鼓起勇气朝我走近,我却只能伤她、推开她。我恨自己的懦弱,更后悔自己曾经的可笑举动,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眼角的泪顺着鬓角流下,掩进发丝,曾经是他作茧自缚,才有现在的悔不当初。
“你混蛋,”舒屿在他身上大力一拍,气愤道,“我竟不知你小子这么多心思。爸妈把你当亲生儿子,我也当你是亲兄弟,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你不必证明你很好他们也喜欢你,我从小老是惹他们生气,对我的爱少了吗?你哪怕一事无成,家里也能养你,你却生生地逼自己做人上人,最后失去所爱。要我说,你真的是活该!”
顾辞愚苦笑一声,没错,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心里的自卑再光彩的外衣都无法掩盖,”杭尧宸声音低沉,“过去的一切是后悔还是庆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舒屿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的,连我都瞒着。”
话锋转向了另一人。
“一开始我们说好互不干扰,但现在,我想干扰她往后余生。”
舒屿迷惑,杭尧宸解释清楚后,他才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脸仰天叫冤:“我这是不是无妄之灾,你们两个一个活该,一个作死,结果受牵连的人是我。枉我这张好看的脸怕是不能见年年了。”
他哭天喊地的作态让杭尧宸一阵生厌,坐起来不想挨着他。
“回去了。”
顾辞愚也坐了起来,鼻青脸肿的他早失了之前模样,放在人群里都不显眼。见他俩起身,舒屿在地上连滚两圈后也无奈地起了。
“我休假哦,这个样子实在不想见人。”
杭尧宸没理他,望向顾辞愚,说:“事情有先来后到,但感情没有。她需要一个不会再拒绝,并且热烈回应她的人,以前你没做到,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她是我的妻子,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希望你顾全自己以及她的体面。”
顾辞愚眼露哀恸,没有说话,视线聚焦在一处被光照射得反光的地面。他回来后与她之间的一切无不说明她早已没了当初那份心悸,这一切又怪得了谁?
他曾拥有过,是他亲手推开的。
苏爽晚上回去时见屋里没人,正想打电话问,杭尧宸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公司要加几天班,为了方便他会住公司几天,让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他。
她不是那种幼稚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接受了他的说辞。一个人住在宽阔的大平层,走路都好像有回音一样,所以住了一晚后她就回了租屋。
巧的是江年年也在抱怨舒屿这几日说要加班不能接送她,阴阳怪气说了一阵后便放到了一边。两人回归以前宁静又欢快的日子,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不会刻意去寻。
过了一周江年年见到了舒屿,她看着他脸上极淡的乌青并没有问什么,只是调侃一句大忙人终于出现了。
舒屿冤枉,半真半假地将事情揭过。
但苏爽还是没见到杭尧宸,却在三天后接到了顾辞愚的电话,约她在一个广场的露天咖啡屋见面。
挂断电话失神地不知望向何处,唐仪轻轻推了推她,关心问:“苏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苏姐,你不舒服吗,”李小琴走了过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神智回陇的苏爽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事情,叉了心思。我出去一趟,你们自己安排。”
相约地点有半小时的车程,她没开车,打了车过去。下车后往广场走去,一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穿了一身休闲服,颜色偏浅,望着不知名的地方,脸上略显平静,眼底是掩不住的悲伤。看到她来,从座位上起身,打了招呼后二人一起落座。
“冷不冷?冷的话我们换地方。”
“不用,”她喝了口热咖啡,“这天气刚刚好。”
她穿了件宽松版驼色长毛衣,里面有打底,加上今天没风,所以不冷。
十一月份的天气说不上很冷,周围还有两桌同样坐着一些年轻男女。他们或侃侃而谈,或打闹挖苦,颇为热闹。
只有苏爽他们这桌没传出什么声音,显得极为怪异。
苏爽杯里的咖啡都见底了,顾辞愚还是没开口,心想不是他找她吗,怎么不说话。
“学长有什么事吗?”
她问了出来,顾辞愚眼光一黯,随后牵强笑说:“没什么事,只是想叫你出来喝咖啡。”
这里以前他们来过,七八年前还没怎么开发,不像现在这么热闹,如今她却记不起他们曾在这里走过的脚印。
“哦,学长选的咖啡好喝。”仔细看他的眼角还有淡淡痕迹,联想舒屿的情况,猜想他们发生了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
但苏爽却明白,这些事或许与她有关。既然这样她也不想多此一举,有些事,有些话,不必过心或过口,这样才能过得痛快。
“苏苏,你……”
“怎么了?”见他半天也没说出后话,她问了出来。
“没事,我想说你一定会幸福的。”
“借你吉言了,我也觉得我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