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仁拍拍手,有些意犹未尽的想摆一个比较酷的姿势,重新做出来一个大脚射门的假动作,然后才自我感觉不错的回到椅子旁边坐下,感觉旁边的老戴维好像在打量自己,抬头看去发现果然如此,他问老戴维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老戴维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幅意味深长的模样对他说:“托尼,你来美国快两年了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像这个年纪的年青人一样,只有刚才那一会,你才像一个孩子,知道吗?我一直怀疑你可能生下来就是一个小老头!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天生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也有着年青人一样的感情和快乐,只不过你可能是把这些都隐藏起来了。我有点好奇,也问过安妮,她说你的心里可能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你愿意跟我说说吗?要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在心里埋藏的太久,会把一个人变得不快乐!我真的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不快乐的人!”
卓立仁心里着实有点感动,老戴维和安妮一直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自己,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把他叫过去吃饭,饭后漫无目的无边无际的谈天说地,是他一周里面最放松最愉快的时光。在这样一个时代,对中国人没有任何偏见和歧视的美国人并不多,他也从来都没有在金钱方面对老戴维有任何的馈赠,他们之间完全是那种纯粹的友谊,还有类似于家人般的亲情。他对老戴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激!
问题是不管他对老戴维的感觉如何,他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也没办法跟他说,不仅是跟老戴维不能说,跟谁都不能说。这个秘密也确实像老戴维说的那样,有时候把他压得非常难受,经常半夜从梦中惊醒,午夜时分绕室徘徊,久久难以入睡。
面对老戴维的善意,卓立仁不能不有所回应:“教授,你相信每个人都有其固定的命运吗?”
老戴维看着他:“当然,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前生注定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卓立仁若有所思的用汉语喃喃自语:“是啊!既然已经都是安排好的,再努力又能改变什么呢?谁能告诉我?我又能跟谁说呢?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我就不能为自己做点什么?可是,我想要什么呢?”
风似乎停下来了,一丝风都没有让人感到闷热难耐,老戴维看了一眼还在迷茫沉思之中的少年,没有打搅他,自己起身去那个小摊上买了两瓶冰镇玻璃瓶装可口可乐,让小摊主人把瓶盖打开,回来坐下后递给少年一瓶,自己开始大口的喝汽水,一口气就把一整瓶汽水都喝光了,把空瓶子拿在手里,马上就感觉到一股气体从胃里面返上来,然后就是一个响亮而且舒服的饱嗝,这种感觉他一直都很喜欢。
老戴维打的这个嗝,似乎把卓立仁从神游太虚的状态里面拉了回来,他有些迷惘的看了看老戴维,再看看手里的汽水瓶。这种玻璃瓶装的可口可乐他在上一辈子里面的上海滩就喝过,来到了美国以后也经常喝,不过两辈子的他都不喜欢这个东西的口味。
与可口可乐相比,他更喜欢老上海的橙子味汽水,那个东西他是怎么都喝不够的,他的最高纪录是在上海滩最热的一天,一次喝掉了十五瓶橙味汽水,那是真过瘾哪!可是这个黑乎乎的药汤子那么难喝,居然敢卖橙味汽水三倍的价钱,一定是脑子秀逗了!就因为是美国来的?没道理啊?
想着不能把老头晾的时间太长,没话找话的说起来自己喝汽水的感受,问老戴维美国有没有橙子味汽水?老戴维就乐了:“美国人也喜欢喝橙子味汽水,一般都是用新鲜的橙子压榨出来的果汁,这东西不能放,很快就变味了,像可口可乐这样的好像还真没有。”
卓立仁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教授,我从小就喜欢喝这种橙味汽水,可是只有在大城市里才有,而且只有夏天才有,要是能够什么时候想喝都能喝到就好了!你觉得能不能想办法研究出来一种橙子味的制剂,只要买回家一点,想喝的时候用水一冲,再往里边打一点二氧化碳,不就是那种好喝的橙味汽水了吗?那样的话孩子们得多高兴啊?”
老戴维愣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虽然有点不着边际,想想卓立仁描述出来的那种可能也觉得不错,至少他的小玛丽就可以随时都能喝到她最喜欢的橙味汽水了,至于那个什么冲泡汽水的橙味剂好像没什么难度吧?
化学系的那几个老朋友也不是很忙,请他们过来帮忙应该没问题,卓立仁的那两个实验室大半时间都是闲置,似乎可以试试哦!卓立仁一边跟老头聊天,一边琢磨着怎么让他忙起来,倒不是他不心疼这老头,而是老戴维一闲下来就难受。
要说最早在全世界开始流行起来的可不是可口可乐,而是橙味汽水。可口可乐最早在美国就是一种止咳糖浆,还能治感冒,对酒后宿醉也有一定的疗效。后来把可口可乐的糖浆用水稀释,然后再把二氧化碳用压力加进去,就成了后世的美国神水了。
要是真想搞橙味剂这东西,应该找一个搞化学的人才是正理,老戴维是搞生物技术的,有点不挨着。卓立仁知道,这种橙味剂要是研究出来很有可能会流行起来,即使像国内这么穷的地方也都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这种橙味剂可就成了摇钱树,他不想把这么大的一块利益交给别人,哪怕是在发明人或者专利人上面署名都是一个巨大的荣誉,他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老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