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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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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刚才她已经暗暗掰着手指琢磨了一圈,实在也算不出个所以然。脑子转了又转,勉强能算上一件的不过是沈酆将她指派出国驻在三年的事,可她也早就拒绝了,总不该过了这么久了等在这里给她气受吧?景乐南并没有立刻答话,待转过长廊绕过莲池来到一个小花厅,他才停了下来,问:“那天晚上为什么是裴宁接的电话?”

乔笥不解,“那天,我给你打了电话......”她停了停,猛地想起那些事情,顿时莫名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他还好意思问,那样的时刻,明明是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直直望着他,:“那你呢,为什么没有接?”

其实她早就想这样问了。

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可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很多时候她总在心里想了又想,总以为能等来那么一个合适的时候,但那些不知所以然的躲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明明一开始是总是好的,最后却崩坏了的结局,那些她相信了最后却又背弃了她的东西,会有人来告诉她是为什么吗?“明明是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你总会陪着我的。”这样明目张胆指责,她也早就想这样做了。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要让自己被埋进泥泞不堪,荒无人烟的沼泽地里,让那些想说出口的话被风吹走,被雨打碎。

“乔乔,”她的反应似乎在景乐南的意料之外,怔了半晌才神色不明地道:“你是在怪我吗?”

“对,我就是在怪你。”

她一股脑地,不管不顾地,将那些在心里反反复复拿捏的疑问通通搬了出来:“为什么你总是上一秒对我好下一秒就开始若即若离,为什么明明是你先招惹了我,最后却将我一个人丢开。结婚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可如果是你后悔了,”她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不要拖着我,不要试探我,只要你说不要我,我马上就可以走开。”

景乐南直定定地看着她,乌黑的眸子深沉难测,就在她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长长地叹了一口,上前一把伸手将她拥住。她大惊,刚想后退,他却欺身上前将她紧紧抵住。身后是沁凉坚硬的花岗岩石桌,无可避免,退无可退,松针尖上的清香瞬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对不起,我道歉......”

“我太骄傲,总认为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可你真的让我没有把握。”

这样就可以了吗?她有些微微哽住,还来不及给自己一个答案,另一个句问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你说,当初三更半夜站我在门口是想干什么?”

“啊?”

“啊什么,不要以为就这样可以交代过去,”她瞪了瞪他:“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这样。”

“我那时就是担心你害怕,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看了就看了,为什么半天不走?”

“啊?”

“你还啊……”

她还待说些什么, “三哥,乔乔......”有人在远处朝着他们喊。

景乐南无奈地松开手,头疼地瞧着越来越近的始作俑者,“厨房的菜式这么快就定好了?”

“大哥替我去了,”跑过来的潇潇简直笑眯眯的:“我来带乔乔去她的房间。”

“什么乔乔,叫三嫂。”

“总说大哥迂腐,算起来都不及你。”萧萧摇摇头,煞有介事似的:“不行,乔乔那么年轻,一句三嫂都叫老了。”

“没大没小。”

“别光训我,舅舅到了,已经在前厅里等你半天了。”

鎏金的云急速地坠入天际线,最后一丝余晖也渐渐从木质窗格上消散了。

章家的祖宅尚古,偌大的宅院,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供消遣时间现代设备。乔乔绕着住处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一排种满美人蕉的篱笆下有个秋千架,勉强坐在上面打发了最后一点日间的剩余光阴。只是也不知道章父同景乐南说些什么,天黑了也不见人回来。她下午原本就吃了不少茶点,倒也不觉得饿,只是等到有人来传唤用晚饭时分,却又听人说章父临时又急事已经回去了。她一进门,就瞧见他端坐在正厅餐桌,脸色居然是少有的不愉。他原来是个不动声色的主,这么明显的面色不善,连带喜欢讨嘴上功夫的章乐北都老实了很多,难得没有在一旁插科打诨。

反正大家长也不在,几位远道而来的宗亲也就免了规矩,纷纷选择在在偏厅用膳,如此一来倒也少了不少拘谨。晚饭用过后,萧萧拉着一位姑娘刚踏入门厅,章少北就忽地站了起来,正儿八经地扯着章少东玩桥牌去了。那姑娘倒也不是个扭捏的,转头就果敢地跟了出去。乔笥还来不及寒暄,只来得及瞧见一身薄雾绿的衣裙从眼前闪过。能让章少北如此避之唯恐不及,她感慨,应该是个人物。

窗外夜色越来越沉,一屋子人走得干干净净,越发显示屋子里静谧。

“如果父亲说了什么,也犯不着这样生气,他总归是为你着想。”

她不是多会劝解人,只是瞧着景乐南就那么不声不响地那么坐着,到底硬着头皮开了口。尽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道理是没错的。就如同江锦绣,她也一直是那样误会了。

“父亲倒没有说什么。”景乐南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淡淡道:“是我惹他生气了。我不该劝他早点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她不由仲怔,“我以为父亲和母亲早就分开了。”

“是早就分开了,不过,从法律上来说,他们的关系没有解除。这么多年这也一直是母亲的心病。她的身体渐渐不好,我原本想着能为她做点什么,明明是他辜负了母亲还不愿放手。”景乐南抬起头看着她:“可我实在低估了父亲的固执。”

“当局者迷,或者你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从我懂事起,母亲总是不开心。她每天在这座暮气沉沉的宅子里,总是一个人从早上呆到晚上。直到有一天,母亲收拾好行李,问我愿不愿意跟她走。我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父亲为了拦下我们,生生用尽一切方法阻拦。于是,我就陪着跟母亲,冒着雨走了整整一夜,终于走到了可以坐车和打电话的地方。”

景乐南说到这儿竟微微一笑。

“你不知道,我那时不懂事,还不懂得好聚不能好散是件让人伤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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