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知晓安慰也无用,万事都没有定数,一句会找到的也只是空话而已,苍白无力。
她能做的,便是尽力帮他找。
宁国公夫人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姑娘,宁国公府到了。”赶车的小厮在外通禀。
谢璟叙闻言瞪大了双眼,一脸悲愤地控诉道:“沈妤,我都受伤了,你竟然忍心让我孤零零的在这大宅子里。”
沈妤笑而不语,静静看他演戏。
少年眼见不能得逞,眼睛眉毛一起垂下,像是落水的小狗一般,浑身上下透出失魂落魄,半晌自己推开马车门,手脚利落地跳下了车。
沈妤想起什么,将谢璟叙喊住,后者回身之时,沈妤将药扔到他手中,叮嘱道:“记得抹药。”
外面的人摆摆手,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笑道:“就知道阿妤关心我。”
*
回到府中时,沈妤意外见到了沈嫣,诧异了许久才知晓,安国公和夫人早就回府了。
郑家是穆氏夫人的娘家,今日这样的大日子,安国公府是正经姻亲,怎么会回的这么早。
坐在外室的小塌上,沈嫣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阿姐,爹爹不会有事吧。”
沈妤面色凝重,将妹妹搂进怀里,安抚着她:“没事的,父亲大约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母亲不是请了大夫。”
原是安国公在宴席上忽觉腹痛,本来还能忍,没成想绞痛得越来越厉害,撑着最后的力气,回到了府中。
对外只说临时有事。
安国公怕两个女儿害怕,勒令沈妤带走沈嫣,两人都不愿走,还是穆氏劝着姐妹两个离开。
“可是母亲发了好大的火,训斥了父亲身边的小厮,我从未见过母亲这样,阿姐,我害怕。”
沈妤拧眉,似是不相信穆氏夫人会发火,毕竟府中众人都知晓,夫人是再和善不过的,就连跟吓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
“父亲向来身体康健,一下子不舒服,母亲怕是太过着急的缘故,嫣儿不用害怕。”
沈嫣向来听姐姐的话,听见这话,也慢慢平复下心情,等着主院的消息。
*
夜晚在纷扬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寒冷,守夜的侍卫目不斜视,只有屋里摇曳的烛光显出几分温暖。
常福立在一旁,看着殿下自打郑家宴席回来便魂不守舍,先是盯着一把染了血迹的碎玉看,又让人去找会做通草花的宫女。
后来常福才看见,那哪是什么碎玉,那是自家殿下给沈姑娘做了几天的簪子,上面的血迹,是自家的殿下手掌上的。
玉簪子今儿该是送出去了的,眼下这怎么还碎了,两位主子别是没和好。
常福摇了摇头,暗道应该不会,沈姑娘那么喜欢殿下,往常再不高兴送些寻常东西也就哄好了,更别说殿下亲自做的簪子了。
难道,沈姑娘真变了性子了?
“殿下,这簪子碎的厉害,奴才拿给宫里做收拾的师傅修一修吧,您的手得赶快包扎。”
满桌子的零碎物件,都是修复白玉簪的,萧珩聚精会神地修复,半分不理常福的劝告。
常福无奈地退下去,又点亮了几盏灯。默默退出门外。
红漆柱旁,是站得笔直犹如门神的常风,常福今日未跟出去,但常风可是随时跟在萧珩身边的,此刻只能压低声音询问。
常风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半晌,常福哀叹一声:“作孽吆。”谁能想到,沈姑娘这回这么决绝,偏偏自己殿下,还又入了心。
门里的萧珩看着手中修复的簪子,虽大体有了形状,但终究碎玉难全,密密麻麻的裂缝占满整个簪子。
想起沈妤的话,颓然仰倒在椅背上。
补得了面补不了心。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常福小心翼翼地踱步进来,手里握着一个白瓷瓶。
萧珩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出去。”
“殿下,这是沈姑娘给您送来的药,殿下手上的伤真得赶紧处理了。”
萧珩直起身子,眸中蓦然间有了亮色,仿佛瞬间有了期盼。
“沈妤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