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弟兄两下次再聚!”男子一手拿着还未喝完的酒壶,另手勾在兄弟的肩上叙旧良久,才醉醺醺的目送他离开。
此刻正值深夜,街上人烟稀少,只有少许几家店铺亮着灯笼为人们照明,昨日存下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干净。
男子极力稳住自己晃荡的身子,眼前阵阵模糊,他感到胃中翻江倒海心念不好,连忙跑到小巷口手心撑着墙壁呕吐着。
不一会他才将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拿出一块布随意擦擦嘴,眼眸转动之际余光瞧见巷口拐角处似是有着一块鼓包,于是眯起眼想要看清那是何物。
奈何天色太晚属实看不太清,男子走上前去后才得以瞧清只是被积扫到一处的雪堆,坏笑着用脚踢翻。
雪堆散落下来露出其中的一名姑娘,而那姑娘面色惨败瞪着眼球赫然是一副死相,一阵冷意顺着脚尖传过全身。
男子酒后壮胆竟靠近了那雪堆,颤抖着伸出手至姑娘的鼻底,探着鼻息。
雪堆散发的寒气扑在男子伸出的手上,指尖上的鼻子没有一点呼吸,男子猛地收回手跌坐在地面上,面色惊恐捂着嘴以防自己叫出声四处看着。
他想要站起身奈何手脚被吓得发软,只好坐在地上祈祷凶手早已走远不在附近,平复了心情后才借着一旁的墙壁爬起来发觉手脚能动,迅速连滚带爬起身向外奔跑同时还回头瞥向雪堆。
呼啸的风声自耳边穿过,男子的呼吸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他顺着街道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着,周围的街景向后倒退。
他丝毫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看,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向前奔跑,生怕自己一回头便瞧见有人拿着刀跟在身后。
就这样跑到了一个门前,男子没做休息用力敲响了门,才上头的酒劲此刻也消失殆尽只剩惊恐。
他见门内无人回复心中焦急,于是准备伸手再次敲响门之际门从里面打开,一女子站在门后睡眼朦胧看着他,但却莫名穿戴整齐。
安今言方才被巨大的敲门声震醒,睁开双眼第一反应便是穿好衣服,她想着夜间来敲门的不是来报案的就是来犯案的,还是做足准备的好。
她看着门前人狼狈模样,发丝也因为奔跑而变得十分凌乱,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额头却布满冷汗,看样子吓得不轻。
男子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般眼中闪过光来,又瞧见是一女子不由心中愣了一下,转而又想到了案组最近才招的姑娘,大概率就是眼前这位。
他喘着粗气尽量把话说得完整,“有……有人死了!”
安今言被男子的话语激的困意消失来了劲,随意拿了个防身的就让男子带自己过去看看。
男子显然有些犹豫,似是方才的惊吓留下了心理阴影,但还是硬着头皮携着安今言来到案发现场。
来到巷道时,路过一旁呕吐物的时候男子面上有些羞愧,垂着头抬眼小心瞧着安今言表情,见这姑娘并未对此在意便也松了口气。
趁对方没注意用脚踢着一旁松雪,将呕吐物覆盖。
安今言踩着雪走到男子所说的雪堆旁,用方才捡的木枝扒拉开覆盖在尸体上的雪,雪花散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那姑娘的尸体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脖子上的勒痕据初步判断应是为他人所致。
她交代男子帮忙留意四周,自己则是丢下树枝拿出一对手套带在手上,小心翼翼扒开雪堆,还留心雪堆中有无残留的东西。
男子见安今言的动作心中明显一动,这姑娘怎能如此胆大,都不怕吗?
安今言若是此刻能听到男子的心声,必然要回答一句。
怕啊,怎的不怕,但案子还是要查。
雪堆终于被全部扒开,方才穿衣服时着急忙慌没有穿戴保暖,此刻停下来才感到身上有多冷。
她抬手温和替女子合上双眼后,才谨慎翻看着尸体尽量不去破坏,翻找途中一张纸条落下在安今言脚边。
纸条上写着字但已经被积雪晕染开来,安今言捡起纸条细细辨认着上方的字——
白日留青酒馆,来**。
后面的字被晕染得已经看不清,但至少知晓天明时这名凶手大概率会去留青酒馆,具体会发生什么还得去了才知道。
安今言收起纸条又翻找了一会,并无别的收获后才停了手,剩下的就交给案组鉴定伤情和死亡时间的专业成员。
她起身走到男子身边,温声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见男子离开后安今言重新捡起树枝回到案组,准备一早便将此事告知纪沐,站在案组门前推开了木门,一道阴影在门开的一瞬间笼罩了安今言全身。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使安今言抬头看去,只见纪沐站在门后,身后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形成的影子。
安今言不知道纪沐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晓他是怎么得知自己出了门。
难道是敲门声太大把他吵醒了?
可是他的屋子离大门挺远的啊,当然也不排除他听力好。
“去哪了?”
纪沐语调与平常无异,但安今言却觉着对方似乎有些生气,她拿出纸条递给纪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