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男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伸手讨要着水。
白日潜伏在阴影里,默不作声。
她不想再对他施加二次伤害,但也不想施以援手。
其他两个人呢?她回头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怕真的死了人,让夏尽无陷入麻烦,她飞出去寻找人。
她尽力贴着墙角飞,可是有时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将自己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这个时候,她经过了一个医生,她迅疾地飞了过去,可她的余光见到,那个医生向她的行动路线看了一眼。
她心脏骤跳,连人都不找了,慌忙把自己藏到离得最近的阴影里。
虽然她有着比人类强大很多的力量,但这不代表着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暴露在人类面前。千百年来,人类对于女巫的围猎,从未停止。
好在她们的力量虽然不足以反抗而取得胜利,却足够逃跑,后来隐居在湖心谷里,女巫在人类的历史里也渐渐消亡,她们过上了相对来说自在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好像被发现了。
她苦恼地转头,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门上有着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她从玻璃里面小心翼翼地往外窥觑。
那个医生又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带着满腹疑惑,摇摇头走了。
白日咬了咬嘴唇,她不确定这个医生到底有没有对她的存在感到怀疑,要是一旦怀疑,他去调查监控……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她刚才的感觉是对的,医院的灯,好像可以让她显形,那么,很大概率上,她也会被纳入监控的范畴。
她必须去抹消自己的痕迹。
白日肃着脸,开始在脑海里勾勒能够潜入监控室而又能藏住自己的路线。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烟味,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
“老大这下被砸了,说不定还会成为植物人,这怎么办?”
她这才发现,她所在的是一个楼梯间,烟味和说话声,都是从楼下传来的。
她循声找过去,果不其然,是晚上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啪嗒啪嗒”地抽着烟,说:“不行咱们就撤吧,非亲非故的。”
另外一人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抽烟的人横了他一眼,“不然你来付医药费?”
“要知道,”他冷笑了一声,“老大可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被石头砸中的,而且你别忘了,当时我们在干什么,要是那个女人找过来,反咬一口……”
他不再多说,可是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搞不好,是要“进去”的。那就不仅是赔钱,还得搭上后半生,况且,听说“那里”的人,都很凶,怕是会对他们这种新人不好。
另外那人不说话了。
“就这样吧,”他放下烟,“我去打电话给老大的家属,让他们来处理吧,我们本来就没有义务帮他料理这些事情。”
那人不说话,算是同意了。
“得了吧,别这个怂样,哭丧脸给谁看呢?就你有良心是不是?”做决定的人看到另外那人满脸黯然的样子,“啐”了他一口。
“走了!”他说。
后面那人闷不吭声地跟上了。
白日这才注意到,后面那个人的后脑勺,就像是头骨上覆盖了一层皮。
看着怪渗人的。白日打了个寒战。
听完了他们的话,白日也大概知道了他们的打算,看来是要把晚上的事烂在心里了。
对于那个病床上的男人,也全不在意。
原来胆小鬼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嘛,至少挺会审时度势的。不用她再多关照了。
她满意地离开。
她不知道,在离开之后,皮包骨男人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女人真的没事吗?把她放走了会不会来告我们?”
走在前面那人脚步不停,闻言“嗤”了一声,“告我们?那也得有胆子啊,你看我们搞过那么多女人,有哪个敢告我们的?女人就那点胆子,不用担心。”
“可是,”后面的男人犹不放心,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说道,“我看那个女人不像是一般人,她身上那个味儿,怪怪的。”他脑补出来夏尽无露出“阴测测”的目光,然后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
“没事儿!”被他追上的人不耐烦地摆手,“说到底我们今晚根本没来得及干什么,她要是告我们也得有证据啊!”
另外那人想了想是这个理,终于不再提。
******
白日先是偷偷来到公共大厅,这里有建房子时公布的建筑图纸,有功能分区和基本流线,还有逃生通道。
虽然这上面不会标注监控室具体在哪个地方,但她要是知道后勤用房在哪里也就好办了,就算这些都没有,有个逃生路线总是好的。
只是有个问题,大厅灯火通明,几乎没有一处暗藏阴影,她该怎么跨越大厅去到建筑平面图那里?
她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从她面前走过,婴儿车上面是挡光的篷布,婴儿在阴影里面睡得安然。
白日眼睛一亮,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她刚要飞出去,可是突然想起来新的问题。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推着婴儿车经过平面图,所以就算搭上车,也有很大概率看不到。
就在她纠结的这几秒,女人已经快要走远了,她看着女人的背影,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