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
她松开紧攥的拳头,仔细看还能看见指甲印犹在掌心。
“去三楼。”佟英杰道。
女孩们纷纷应声。
她们捡起散落一地的工作牌,刷开电梯。
这里不比负一层有着厚重大门,因而只要有工作牌,负四至二层,畅通无阻。
——
负一层。
陆思齐看着实验室电脑接入的画面,指尖轻点,一个透明小框显现。
【是否不再拦截信号?】
【是。】
她翘着二郎腿,放松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手里旋转着手机,等待时机。
另一边,医院总部大楼。
一阵紧急的通报声骤然响起。
李副院长正悠闲地剔着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牙签不偏不倚地扎进了牙龈,疼得他龇牙咧嘴,破口大骂:“日老子的,这是哪门子的鬼事!”
他捂着嘴,快步走到电脑前。
指尖屏幕里显示的正是莫玄掐断监控的前一秒。
有人逃出来了!
李小二看得心惊胆战,忙打电话联系上级。
“嘟…嘟,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他一拍脑袋,忘了二队死绝了。
随后又迅速摁下另外的号码。
区警支部局长。
——
负三层。
这个曾经的“育种”中心,仅花了十分钟,便化为一片狼藉。
无数具失去生机的尸体,它们或扭曲,或僵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莫玄站在一旁,她时不时地拿出手机,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在她身后,董欣一言不发,默默跟随着。
“走,去负二层。”佟英杰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尽管她脸上满是畅快,但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却微微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正当女孩们应声而动,准备按照佟英杰的指示继续前行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不去。”
这一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女孩们纷纷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十几个女人,她们的动作略显笨拙,单手扶着后腰,挺着隆起的腹部,挤在角落里,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她们的目光落在佟英杰和那些准备上楼的女孩身上,仿佛在看一群陌生的怪物。
“你们、是杀人犯!”其中一个女人终于鼓起勇气,指着周围的女孩大声喊道,她的声音颤抖,满是惊恐。
简钰闻言,扯出一个无语的笑,她眸子里闪过一丝讽刺。
她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女孩嗤笑一声,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我曾听过,负四层关着被拐卖来的女人,用以取luan、代yun;负三层是‘育种’中心,胚胎培育成功后移植母体,供自愿代yun的‘妈妈’在此养胎生产。”
“它看似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丝‘自愿’的温情,但实际上,那些自愿代yun的女人们,往往是因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之下才做出的选择。”
说到这里,简钰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她直视着那些恐惧中的女人们,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们是杀人犯,那么那些利用这些女人的绝望与无助,从中牟取暴利的医生、研究员们,又该如何定义?他们难道不是更加罪大恶极的刽子手吗?”
女人闻言,怔愣一瞬,忽然怒道:“关你什么事!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要用它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对啊!都是我的自由!你这样随便杀人才是、才是不对!”女人们附和道。
她们原本盘算着,通过代yun这条路子,赚些快钱,好为家里添砖加瓦,建起新房。
然而,如今医生都死了,她们的财路瞬间断绝,取而代之的便是深深的焦虑与不安。
不就是怀个孕?生下来不就行了?
她们家里的老爷们都不在意,为什么这些女孩们这么在意?
简钰沉默一瞬,她虽没怎么读过书,但也知道这种想法简直是错得不能再错。
“你们说的自由就是买卖器官。如果这种所谓的自由被社会接受,只需要一句‘自愿’就能脱罪,那你们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被拐卖被强迫‘自愿’,难道这样的自由就是自由?到那时,我们不再是人而是行走的‘器官库’。”
“而当我们不再被试作人而是一种可供交易的‘库’,那么为了赚钱,这样的‘库’就要被无穷无尽地使用,被抢、被拐、被卖,只要能使用。”
女人们闻言,本能地想要反驳,但当她们的目光落在了简钰以及周围那些同样消瘦的身影上时,她们还是沉默了。
可是除了代yun,她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们难道就想做器官库了吗?
不是的。
是有人日复一日地告诉她们:
“去吧,只需要怀个孩子,妈妈爸爸看病的钱就有着落了。”
“去吧,只需要怀个孩子,哥哥/弟弟的彩礼就有望了。”
“去吧,只需要怀个孩子,家里孩子学费就凑齐了。”
村子里传统如此。
……
女人们回忆再次浮现眼前,她们终于回忆起一开始的自己也和简钰一样,反抗、仇恨,但在日复一日地劝导、打骂中,她们终于失去了自我。
而正在此时,莫玄的手机微微震动。
她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医院的人来了。——陆思齐】
——
月里村。
一个小时到了。
慕笙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
尽管她很好奇之后会怎么样,可惜今天的游戏时间已然告罄,她只能爬上床,分神思考明天会看到什么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