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确实有跟我说自己有个妹妹,但是确实没说是做这个工作的,我看你们年纪也挺小,真就专门干这个吗?”
“没呢,还在上学,”江消道,“稍微知道点,想说能帮就帮。”
秋焦笑了,笑的时候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口气还挺大,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能帮忙也挺好的。不瞒你说,这事儿困扰我也挺久了,本来我也不是信这个的人,但是怎么说呢,之前也多多少少接触一点,所以对鬼怪这种事,还是挺忌讳的。”
“明白,”江消道,“没碰上之前,大家都是无神论者。可以理解。”
“听江浩说,你们家现在都分开着住?”秋焦好奇道,“爷爷自己有所宅子,你们小辈住在大院里?是那种四合院吗?”
“就一破烂铺子,算不上四合院,”江消跟在她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回话,“做点小买卖,听着挺阔气,其实也就那样吧。”
“卖古董可不是什么小买卖,”秋焦笑道,“而且听你们谈吐,也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江浩喝的那些茶也不差。”
江消笑了笑,没说话。
好不容易众人终于上了楼,还没进门,江消先让蔡央决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进去了。
“所以你现在还在这儿住着?”江消问。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秋焦叹气,“X市房子也不好找,我一个月赚的钱不多,要租这种独门独户的,这个价位已经很难得了,得亏是老小区,所以才便宜一点,临时换房子也是头疼,太折腾了。”
江消想这也是,在外打工都不容易,这种老小区别说闹鬼了,进贼都很容易,秋焦家这也才是二楼,安全隐患还是很大的。
进去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江消随意各处撒了把糯米,嘱咐了秋焦几句,今晚先照常住着,完了明天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你说有东西被移动过,具体是什么东西?”江消问。
“就是一些很小的东西,”秋焦道,“比如水杯,牙刷之类的,因为我平时的习惯是用完东西都要放回原位,所以会注意到。”
“没听见过什么东西?”
“这倒是没有,”秋焦想了想,“但是有件事比较吓人,有阵子我出差回来,发现衣柜被人翻过,少了好几件衣服,后来过几天又多了几样不一样的,但是上面留有污渍,像是被人穿出去过,反正那衣服我也不敢留了,当时还给我好好地放在沙发上了,真的很邪门。”
“我怎么感觉更像是进贼,”蒙冶道,“你没调过监控吗?”
“小区没有监控,”秋焦叹气,“我买了摄像头,但是摄像头平时能行,关键时候就总是失灵。不是有这种说法吗,那些东西摄像头是拍不到的,更何况我也确实不太敢拍——”
江消表示理解,不然回头看回放的时候发现自己家床底下每天都会爬出来一个死人东翻西翻的,估计心脏都要给直接吓停。
“你这样都还能住下去,也是胆子挺大的,”蒙冶感慨,“是我早跑了。”
“没办法,生活所迫,”秋焦道,“也幸亏江浩说他能找人处理,只是我真没想到他找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
“这很正常,他也怕鬼怕得要死,觉得家里干这个很邪门,从小也不乐意在家里呆,出去也不会提,”江消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再过来看看,这些糯米你别扫了,留着我们明天中午过来,你照常生活。”
秋焦道了一句好,今天就先这样了。
于是把众人送出了门。
走出了好久,蔡央决才偷偷叹了口气。
“怎么了?”蒙冶好奇,他是完全看不出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蔡央决道,“就是完全看不出来才恐怖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要是鬼啊或者妖,肯定会有痕迹的,就像你家一样,可是她家就什么都没有,肯定是大妖怪。”
“别胡说,”江消道,“我看就是压根就没有。”
“真的假的,”蒙冶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可能真是连你都看不出来的东西呢?”
“这世界上就没有那种东西,”江消道,“不然你觉得我怎么就只洒了一地的米,连个符都没留给她就走了?这事就两个可能,一是她精神分裂了,每天起来第二个人格出来东翻西翻她自己意识不到,二就是进贼了。”
“这第一个也太鬼扯了,”蒙冶道,“我投第二个一票。”
“那这怎么办,”蔡央决表示这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了,“帮她报警吗?”
“报警我们怎么拿钱啊,”江消不以为然道,“先这样骗着,回头帮她把贼逮到,不还能拿一锦旗?一举两得。”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想拿锦旗。”蒙冶无语。
“好人好事谁不爱做,”江消道,“怎么说我都是个社会主义的好青年啊。”
蒙冶心想,那你就直接别骗钱了,彻底贯彻落实一下你的见义勇为不求回报好精神啊。
“话说回来,别的不提,小神婆,你觉不觉得那姐姐有点怪怪的?”蔡央决突然道。
“哪里怪怪的?”蒙冶问。
“邪里邪气的,”江消道,“这种人我很有好感,皮里阳秋,很有城府,接近江浩绝对是有目的在的,只要那目的不是为我,我就懒得管。”
蒙冶被她们说蒙了:“你们这才见着人几分钟就把人看得这么透了?是不是有偏见啊?”
“班长,这你就不懂了,”蔡央决道,“外八行做的就是人鬼的生意,所以看相和观察细节是基本。那姐姐的目的我不清楚,但看上去确实对你们家很有兴趣。”
“钓凯子的,”江消道,“以为江浩是条大鱼吧,毕竟这傻子在外面说家里住大院,还卖古董,天天兜里揣包破茶到处走,江禹海的臭讲究也给他肚子里添了不少货,字里行间就把他当有钱人家的傻少爷了,要是知道我家现在到处都是财政赤字,江浩手里半毛能用的钱都没有,不知道会不会立刻把他踹了。”
“真的假的,”蒙冶道,“你们也把人想得太阴暗了,我觉得她人挺好啊,待人也很和善挺真诚的。”
江消哼哼笑了两声,然后看了蒙冶一眼。
“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被迷了心窍的男人了,靠下半身思考,她那双眼睛倒让我想起一些东西来,蔡,你说眼不眼熟。”
蔡央决立即接口:“我没见过,但是我知道。”
“到底什么东西?”蒙冶纳闷。
“狐仙,”江消道,“狐狸精,明白了没?”
“你们恶意也太大了——”蒙冶无语,“人就充其量想借着跟你哥结婚傍上一大款,虽然说你哥也不是大款把,你就直接骂人啊——”
“谁骂人了啊,”江消莫名其妙,“狐仙很侮辱人吗?跳大神里也有请狐仙的啊,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更何况我哪儿有恶意,她傍大款我没意见啊,我都说了,不影响我就成,我也喜欢她这种目标明确的,只是千万别是跟那石敢当有关系,不然我第一个扒了她的皮。”
“可是她也不像狐仙啊,”蔡央决道,“狐仙就算化了形也是妖怪,也得有把柄的,她家什么都没有,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只有那双眼睛古怪了点,我觉得还是人。”
“鬼知道呢,”江消道,“咱们干好自己的事就成了,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就算是狐仙,找我驱邪也是一门生意,送上门的财路,不收白不收。”
于是这事就先暂且撂下了,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江消趁着中午放学,又带着蒙冶蔡央决他们一路去了秋焦家里,果不其然,那堆糯米确实没显现出什么东西。
但是江消嘴上功夫了得,三言两语竟然还真分析出了点门道,把人说得云里雾里的,这下又把蒙冶给搞糊涂了,心道如果秋焦真的是狐仙的话,会看不出江消在胡说八道?虽然鬼妖有别吧,可好歹多数时候都是一路的啊,自己家里有没有鬼她还不清楚?
只是最后的结果倒是让蒙冶大吃一惊,江消掐指一算,决定让蒙冶在秋焦家里住上几天。
“怎么可能——”蒙冶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跑去女孩家里住?你让人怎么想?更况且,我自己有家好吗?我家里还有个舅舅呢——”
“你找借口的水平不是一流吗?”江消不以为然,“随便搪塞一下就行了,又不是让你住很久,住个两天,绝对逮得到,我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