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消不以为然:“我的良心有没有被狗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破草是有狗吃了。效果还挺好,以后可以继续多吃点。”
陈闲顿时气急败坏起来,陈演不想看她们对吵,此刻反倒是更想知道白终九究竟怎么了,于是直接了当问清楚江消缘由。
江消提了一句被人在大桥上捅了一刀,边上的苗舀明显脸色变了一下。
江消很快注意到了这点,陈演嗯了一声,喝了口茶。
“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位是苗舀,情报与社安部门的,苗舀,江消你认识吧。”
苗舀顿时如临大敌般的缩了缩肩膀,表示肯定知道,毕竟X市外八行名人了。
江消并不想把时间花在自我介绍上,从她们的微表情里很快察觉出了白终九遇刺这件事应该在她们的意料之中,因此直接开口:“所以那人究竟是谁?我的手下已经追过去了,如果是你们在找的人,最好提前打个招呼,不然我们手下不留情,把什么逃犯直接就就地解决那就不好了。”
陈演干笑了一声,用喝水遮掩:“这倒不至于,它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
江消发现自己套话成功,立即道:“所以还当真是逃犯啊?我说陈演,你们大牢怎么回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换把锁?二十一世纪了还兴越狱这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不是一个基因体系下的讲什么人文关怀啊,落网直接枪毙啊,一天天关什么关,关出来的都是事情。”
“话倒是也不能这么说嘛,现在我们是和谐社会,各方面政策上都不兴赶尽杀绝的,更何况这种偏颇的思想对时代发展也不是好事嘛,这不就是法西斯了嘛,观念上来说就是开历史的倒车的——”
江消翻了个白眼:“你少跟我拿领导那套话术来跟我闲扯,我又不是上访的群众,白终九这件事我早就想找你了,到底什么意思啊,在我身边插个间谍?这情安部门的小姑娘就是你天天到处放乌鸦的那什么耳目吧,你这窥私癖能不能稍微改改,好歹也是一大领导呢,说出去丢不丢人——”
陈演被她骂得挠了挠头,却没受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现在文化狂潮演变得这么勤快,关注舆论也是我们工作领域的很大一个模块啊,我们这也是心系人民群众的生活,目的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说实话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走进群众,就先把你们这办事处单位从故宫挪到人民大街上去,我看那马路中间的指挥亭不错,肯定够你二十四小时发光发热了。”
陈演知道江消这张嘴一旦叨叨起来就总能说个没完,如果真要争个是非肯定是到明天都喝不了一口水了。
正巧这时候白终九被推出来了,整个人歪着脑袋被放在轮椅上,看上去跟霍金差不多,就差个显示屏来给她人工打字了。
江消一见她这样,心想遭了,不会是毒素侵入大脑直接瘫痪了吧,这下可比死还难受了,真是可惜白终九这一身好武艺,竟然就这么断送了,实在是唏嘘。
也不知道搬山祖宗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心痛。
陈闲的3D投影再次出现在了屋内的一侧,不过这次看上去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苗舀看白终九这幅样子,估计心里想的也跟江消差不多,还以为白终九彻底告别人类生活了,一咧嘴又要大哭,陈闲赶忙拦住,被她吵得头疼。
“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巴蛇的毒已经解掉了,不过就是有处神经被外力损坏得有点严重,如果要恢复的话可能要重新修正调养一段时间,这大概有点费功夫。”
“什么外力啊?”苗舀随口道,不过知道白终九还能重新恢复告别植物人命运,还是挺高兴的。
“不知道,”陈闲回答,“应该头部以上的面部神经受到重击直接损毁了脑干部位的一些末梢,具体伤处我还在查。恢复还要看她自己的条件。”
江消十分坦然地坐在了位置上喝茶,丝毫没有半点一巴掌把人给打瘫痪了的自觉。
陈演得知白终九的性命无碍之后也是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却转头看向江消,想了想道:“既然你都帮忙把她送过来了,好人做到底,不如——”
江消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破事,赶紧打住:“别,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还在你们的黑名单上呢,别找我,我做事怎么说都是要收费的。”
陈演不以为然:“不是挺好奇是什么伤的白终九吗?”
“我哪儿好奇了啊,”江消大吃一惊,“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要是用机密来搪塞我我肯定就不打听了啊,你真以为我关心你们天天在追什么猫猫狗狗吗?既然她没事了我就回家了,后会无期,有事也别找我。”
说着就直接摆摆手,准备打道回府了。
但突然手腕一紧,触手冰凉,江消一回头,竟然是那已经跟中风似的白终九靠意念操作陈闲发明的高科技感应式轮椅不知什么时候跟到了她后面,用机械手硬邦邦地拉住了江消的手腕。
江消跟那歪着脑袋的无表情面孔对视了三秒,然后把那机械手给拨拉下来。
“现在是要搞道德绑架是吗?但是陈演,我没道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真的好烦啊,干脆给我发工资算了,钱给够的话我还能考虑考虑。”
陈演挠了挠眉毛:“现在各处都在收紧资金,毕竟崇尚节约主义嘛,我们都已经禁止出去应酬消费了,如果真要拨款的话流程肯定是走很久的——”
江消直接打断:“到底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很简单一个案子,”陈演道,“卡在小白那里好久了,主要是涉及民事纠纷,我们不太好插手,她自己脾气和素质也不太好去处理这种事,所以——”
江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就很适合处理民事纠纷吗?”
陈演打了个响指:“这事主要还是看诚心的态度,而且因为对方成分的关系,组织这边不太好插手,因为人家信不过,更况且我觉得压根也不是什么大事,民间的事还是交给民间处理比较好。”
江消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从屋外不知道哪里飞进来了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直接落在了白终九的肩头。
漆黑的鸟喙一张一合,清晰可见里面粉红色的口腔,让人头皮发麻。
只听那乌鸦站在白终九肩上,似是在代她说话。
“求求你了,江消,这事事关我的绩效考核,如果不通过的话,我指标算是全部打叉了——晋升无望啊——”
江消盯着那只怪脸,转头去看另外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开始喝茶的苗舀:“别给我装事不关己啊,我知道你是广西来的那个驭兽师。”
说罢又转过头去对着那乌鸦道:“不过白终九我告诉你,你如果绩效不通过的话,完全不会是因为你没处理好这件民事纠纷,百分百是因为你旷工十三天。”
那乌鸦还在张口不停:“求求你了,江消,求求你了,江消——”
这几个字仿佛魔音绕耳,把江消的脑袋都要听炸了,最后终于在捏死这只破鸟和咬咬牙答应算了之间做出了选择。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让陈演她们多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没什么。
#巫湘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