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家当真是有钱人家的派头,大晚上点香。”慕易翻身下石床,用手绢捂着嘴,理了理衣衫,丝毫没有困意。
谁见了不惊奇?这人总不会是地府来的?又是帝父派来监督她的?重百心里一阵捣鼓。也不想惯着谁,好心让你们睡觉,免得溅你们一身血,你非得跟我作对,直接捻指射出自己的绕指柔。
我就不信,你还能撑得住这个?
慕易不知什么进入他的额头,只是一阵寒凉,慢慢便视线模糊瞧不见那像痞子一样站着的重百。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慕易躺在石床上,睁着眼,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李衡宪!”
重百知道他会问,但是吃着自己的馒头,悠悠道,“我呢见你夜不能寐,便让你一个小小地放松一下。是不是感觉睡了十个时辰,精神抖擞了许多?”
“是你的香。”
“对,安魂的。”重百拖提着凳子,坐在两个桌子中间,想跟慕易来一场交底,“我跟你说,瞧你样貌也有三十。你两眼红丝眼白泛黄,眼周黯黑,唇色粉中带乌,一看就肝肾不好。一般这种情况多是因熬夜无法正常睡眠导致的。你身上有一股甜腻的药香,一定是有药堂给你开了补肝肾的药。”
“你是不是能听见妖和动物说话,让你心神不宁导致的?”
“你遇见我算是遇对人了!我跟你说,你只要愿意给我打两年长工,我保证!一定、一定将你治好!让你不再深受其害,还能让你回去和夫人生孩子。”
监狱里极为安静,回荡的全是重百的激荡声,她可太需要能够听见妖心声的人帮她捉妖了,她可是见过天枢第一榜单的妖,那可是值十万鬼头的。
这简直太划算了。
慕易没有理会她,只是起身。明明记得昨晚他起身下了床,而且他瞧见的是重百站在那甬道旁,在他快晕厥的那一刻,眼里却没了她的那张白净的脸。
“一个江湖骗子,有点运气加身开了个药堂,便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
这人警惕心也太强了吧。好说歹说就是油盐不进的,但让一个人卖身两年确实有点过分,“一年。一年如何?一年内帮我办一些……利国利民之事。我想慕爷一身正气,那是端方君子,一心为民。我李衡宪的名声您出去后定然能够打听得到,我也有能力将你的困惑给解除。”
慕易瞧了瞧桌上放着的一张方子,工工整整的放着。
“李东家这是何意?”
“要试试我短暂解除困扰吗?”
“你放张单子在这里,就像让我信你?”
重百见有戏啊,这是在示好的,立马掏出自己的儿子,“它说什么你是能听见的,你会妖语,能与他们沟通。”
“自然不是。”
“你放心,你这不是病。上天赐予你这样的机缘,一定是想让你助我除魔卫道的。我……四方台的……弟子。我修道已二十多年,一心想要收尽天下妖魔,为民除害!”
“四方台?”
“四方台早已在二十多年前便不收外门弟子了,都是师兄弟们游历后,收有机缘之人入仙途。若是你想加入,我也可以引荐一二。”
“哎哟……哎哟……”门外突然闯进几人进监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本还在相互试探的两人,也只好各自回各自的桌子旁,不问事。
重百听过这声音,这是知府大人的亲信,往昔给知府夫人瞧病时,便是他来请的。重百将李明虎装回自己的乾坤袋,依旧躺在桌子上,可能是这几日适应了,她倒没有开始的那么难受。
那人毕恭毕敬的让邢捕头打开牢门,点头哈腰的做出邀请慕易离开的手势,“慕爷,真是打扰了。手下人不会办事,让您委屈了。知府大人特地请我等前来相迎。”
慕易端坐着瞧着重百那副怪样子,面露鄙夷,犹豫片刻后便毫不犹豫的起身,跟着知府的亲信离开。邢捕头抱着自己的刀,跟在两人身后,活脱脱像是做错事的小媳妇,但离开时,也不忘使眼色提醒小刘留下来照顾重百,放她离开。
“哦,对了。”慕易的耳朵何等灵敏,还未走出长长的甬道便听到身后铁链拉动的清脆声,还要那开锁是发出的一声‘哒’。
李师爷立马停住脚,放低姿态,“慕爷有何吩咐?”
慕易掠过后方,眸中泛寒,“麻烦跟知府大人建个意,整顿一下庸医。”
重百早跳下了桌,正等着小刘捕快解铁链,此时两人仿佛被背刺一般呆在原地,这不就说说给她听的吗?
有权了不起啊!李师爷算来也算是他们李氏的族子,自然是向着重百的,眼神微微一滞,便立马笑眼相迎,“慕爷言之有理,小老儿定会转达。定会转达。”
“……”重百向着慕易出去的方向大喊,“慕公子有病痛千万要记得来找我啊,我从医数十载,你的病我是药到病除的!我也不收你诊金!身体要紧啊!男人嘛,很正常。总之,我在德仁堂等你啊。”
管他的,先糊你一脸屎,记住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