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一切,时间正好,叉烧可以出窑了。
张文心和陈昭一左一右地站在于知乐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窑门。
诱人的香气随着热气朝三人扑面而来。
紧接着,色泽鲜红的肉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肉块的棱被烤得焦焦的,而切成片后,只有肉片外围是酱色,内里则是肉白色。
陈昭盛饭,张文心铺煎蛋和青菜,最终交由于知乐铺肉和浇上酱汁。
三人如流水线般生产出一碗碗叉烧饭。
“奶奶、于叔于婶婶,回来得刚好,叉烧饭好了。”陈昭端着两碗饭走出厨房,一行人恰好到家。
胡曲莲舀水洗手,笑着问:“今个儿又吃什么新菜?”
“粤省的叉烧饭。”陈昭应声,又钻进了厨房。
几人轮流洗手,于知乐环视院子一圈,没见到周岳生和小胡。
“周哥和小胡姐把于老。”于越被于婉琴拍了一下手臂,停顿了几秒,“继奶奶送回家了,她晕过去了。”
上次被于海光吓晕后,于老太卧床了大几天,灌了十几碗中药才勉强能下地。
病愈后,她总觉得头晕心悸,时不时还头痛欲裂,但又舍不得花钱去镇上的医院检查。
听到胡曲莲开义诊,一开始拉不下面子去看,今天下午实在受不住了,一个人攀着拐杖走到卫生所。
没曾想,她一见于婉琴,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胡曲莲给她把完脉,扎了几针,又写了张方子给江大夫抓药。
之后,周岳生卸下门板,与小胡一起连人带药抬回了于家。
“我第一次见这么野蛮的人,我们好心把老人抬回去,那两人还诬陷我们。”小胡的吐槽声在院外响起,“真是好心办坏事。”
两人推门而入,身上都挂了彩。
小胡头发乱糟糟的,衣袖垂下几根长线,像被爪类动物抓脱线一般。
反观周岳生,整个人狼狈许多,脸颊有一团发紫的淤青,嘴角也带上。
“怎么了?”于知乐下意识向前迈一步。
小胡翻了一个大白眼,说:“我们抬着人,才放下,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就扑上来打我们。”
周岳生沉默地清洗伤口。
于知乐回屋,在商城买了一罐药膏,帮他上药。
带着青草方向的药膏接触皮肤,带来冰冰凉凉的感觉。
“可以了,谢谢。”周岳生一直垂着眼,突然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于知乐动作一顿,手停在半空。
另一边,小胡已经大口吃肉,心底的那股怨气已经被外焦里嫩的叉烧冲散。
去皮五花肉做的叉烧又叫肥叉,肥而不腻,更具香气。
肉片鲜美多汁,再搭配咸甜味的酱汁,口感醇厚,让人忍不住扒上一大口饭。
水煮的小油菜清新爽口,煎蛋外层酥脆内里绵软,为享用美食的过程增添了几分惊喜。
“真的太太太太太好吃了。”陈昭吃得开心了,眯眼摇头回味。
张文心长叹了一口气,附和道:“第一次吃这种咸甜口味的菜,想一直吃,一直吃。”
“唔,唔。”小胡嘴里塞得满满的,唔了一会,只好猛地点头。
三人调动着饭桌上的氛围,让其他人忘却了其他事,也吃得开心。
吃过晚饭,天快黑了,张文心先离开了。
“江上清回来了,你知道吗?”于知乐问正在洗碗的陈昭。
陈昭睁大眼,啊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问:“我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我在菜园看见他了。”于知乐说。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引来了于海光和周岳生的注视。
“姐,那我先回去了。”陈昭洗完碗,急冲冲地跑回牛棚。
于知乐嗯了一声,视线却扫向于海光二人,与他们一一对视。
之后的两天,小院的气氛有点诡异,但没人点破。
于老太灌了几碗苦臭苦臭的药汤之后,又变得生龙活虎,开始在村里四处诋毁于海光和于海宗。
她翻来覆去地讲生病期间于海耀怎么细心照顾她,而于海光兄弟连大门都没进过,还在吃香喝辣。
于海光并没有搭理她,任由她拉着村里人讲坏话。
这几天里,于老太可谓是用尽全身力气,讲得村里人看见她就绕路走。
然而,于海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老太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于海光,满面春风,并在心底谋划着怎么从他手里搜刮些东西,并在某天的傍晚付诸行动。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气昂昂地往于家小院走时,结束远洋捕鱼的于家老爷子正坐着牛车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