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理枝走到小径尽头，是一座地牢。

并不是教堂下面的那个，但同样阴森潮湿。台阶上满是毒蛇，她再次拿出长鞭，清空了道路。

地牢中比起牢房，更像是实验室的布置。最中央放着一个十字架，下面是深坑，大团毒蛇正在里面翻滚。

“他们是把米拉雅的头砍掉了吗？这么多。”

深坑里不仅有蛇，还有人类的残渣与一些类似赫里斯的畸形，林理枝没必要折磨自己的眼睛，也就不再注意。十字架两旁立着巨大的罐子，连接着软管，软管最末端是粗壮的针头，明显是抽血用的。

罐子旁还有两张桌子，一张摆满了实验器材，一张上面乱七八糟堆满实验记录。

林理枝捡起最上面的一张查看。

“×年×月×日，实验对象：帕里奥。”

“注射了一毫升女妖的提纯血液，并未出现异变，这很好，代表我们可能已经将有害物质全部净化了，以后的血液都可以安全使用。”

“陛下今天来取走了一些提纯血液，女妖刚醒来，一直在咒骂。她的异状越来越明显了，手臂和侧腰都出现了蛇鳞。我推测这是一种进化。”

“将情况报告给了陛下，陛下很重视，命我加固安全设施。怀疑过是否是进化导致血液失去了原有的毒性，于是取了一毫升血液注射给死囚，对方在十秒内就出现了变异，被迅速击毙。”

“助手最近盯着女妖的眼神有点奇怪。”

她拿起下一张——桌面虽然乱，每个月的记录却都是整理在一起的。

“”×年×月×日，没有实验对象。

“助手想放走女妖，被守卫发现，立刻制服。在审讯中，他宣称自己爱上了女妖，要放她自由。”

“以前对实验最狂热的就是他，这种变化值得研究。”

“女妖的容貌变得更加美丽，连我都有些眩晕。请主教刻了一些针对精神攻击的魔法阵，所有人都清醒了很多。”

“真是危险的能力，除了外观与魅惑，她还觉醒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陛下再次来取血液，女妖有攻击的意图，但失败了。”

“坑里的蛇差点爬了上来，我们发现她开始能号令蛇群，只是不知道是所有的，还是仅由她血液生成的那些。”

“陛下愿意配合，我们开始测试。”

“守卫忽然进来报告，说皇城外蛇群暴动。我想不用测试了。”

“又去请了主教，加刻了一个阻隔信息的魔法阵。迟早有一天，地牢会变成全王国最安全的禁区。”

下一张。

这张纸上面除了实验日期，只有一句话：“异变好像是从心脏开始的。”

这张纸上凝固了血迹和一些内脏残块，不难想象记录人遭遇了什么。他们剖开米拉雅的胸膛，却意外激发了美杜莎之心的力量，挣脱束缚后，暴怒的米拉雅离开了地牢，而她的去向是哪里……

去背叛她的人那里。

林间空地，三人再度聚首。

左江明的形容狼狈了不少，把那张陷入冷却的“东风夜放花千树”交还给林理枝：“谢谢你的道具。我先说吧，我看到了活的女妖，就是副本名字里面的那个，在一场宴会上屠杀。会场在皇宫里，外面的城市上，所有人都被定住了，就像你那张叫‘序列十’的道具卡一样。”

“然后是我，”虞闻星说，“旁观了一场爱情故事，说实话，有点俗套。”

林理枝摆出一堆实验报告：“看吧。”

皮口袋在她手里，发现实验报告能带出去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全部带走。报告的年月排序全都被打乱，三人整理了半天，才摆回正确的顺序，时间跨度居然异常久远，足足有二十年。

第一年的第一个月，也就是最初的那一张，是一份国王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