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双眼无辜的看着倪肃，点点头：“嗯……不、不可以吗？倪哥……”

“可以啊，但每个人有每个人需要提升的空间与适配自己的训练方式。”倪肃抱着胳膊，挑了挑眉，“你其实挺有天分的，不用学别人。”

“我没学别人，我是想学你。”白也辩解道。

“都一样，我就不是别人了？”

“……”白也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哎……”倪肃长叹感慨：“你哥我啊，是没你那么大的手，也没你那么好的身体条件，所以年轻那会儿只能用笨方法，后天加磅、靠勤补拙，但你跟我不一样，你个子高，胳膊长，手也大，力量好，跳得还高，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不错，白也啊，听倪哥一句劝，努力是好事，但没必要总去和别人做对比，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

白也目光一闪：“倪哥，你别这么说，我……我不如你，我真的想——”

“哎哎！是你别这么说昂！”倪肃赶紧及时打断，“什么你不如我？这种丧气话以后少说，最好不说！要是让葛老头儿听见，还以为我PUA你，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倪哥，我、我啊、阿嚏——”白也打了个喷嚏，搓了搓冰凉的胳膊。

“……”白也揉了揉通红的鼻子，站在原地没动，委屈的看着倪肃。

倪肃有点不耐烦了：“还不走？我还得请您回屋是怎么着？”

“那好吧，晚安了，倪哥。”

白也转过身，留给倪肃一个高大而落寞的背影，然后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

“阿嚏——”

“草，你先回来吧。”倪肃无语的叫住了白也。

“倪哥……”白也回过头，两只眼睛红通通泪汪汪的。

“不是，你说你这孩子，不就说了你两句吗？你哭什么呀？”

“我没哭，倪哥，是打喷嚏太用力了，震得眼泪都出来了……”白也揉了揉眼睛。

“行了行了，你TM洗手了吗就拿手揉眼睛？哎我真服了，小叶子，你帮他找点……诶？人呢？”

倪肃想叫叶星海帮忙找点感冒冲剂，结果一回头，人家孩子早就钻被窝陪网恋女友你侬我侬排位上分去了。

倪肃无奈的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白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妇人之仁，可不管他，这孩子在自己面前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喷嚏，明天感冒了训不了练，又是个事儿，毕竟白也现在是主力队员，又是主教练目前的重点培养。

“倪哥……”白也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倪肃，活像只乖巧等撸的萨摩耶。

“你过来。”倪肃叫他。

“哦。”白也走过去，倪肃伸手抓了一把他的胳膊，白也身上的汗都被吹干了，胳膊冰凉一片，“这么冷的天你丫不会多穿点儿啊？大冬天的光着胳膊在门口耍单，明儿感冒了也是你自己活该昂！”

白也：“没事，我不怕冷。”

倪肃：“那刚刚是谁一个劲儿打喷嚏，我啊？”

白也：“就是出了汗，现在身上干了，有点凉……”

倪肃：“我要是你爹，我就直接揍你。”

白也傻笑：“行啊，倪哥，我不介意。”

倪肃：“不介意什么？”

白也：“不介意你揍我啊。”

倪肃：“嘁，我还以为你不介意我当你爹呢。”

白也：“也行啊，我不介意，但我怕我亲爹介意，嘿嘿。”

“你嘿嘿个屁。”倪肃被白也弄得没了脾气，只得认命道，“你在我屋洗澡吧，我屋有热水器。”

白也一脸惊讶：“这么厉害吗？”

“昂，我自己花钱装的，洗完记得付我水费昂！”

白也点点头：“嗯，应该的，倪哥。”

倪肃无语的糊了白也脑袋一巴掌：“应该个屁，你这孩子怎么憨了吧唧的？”

“倪哥……”白也怔怔的看着倪肃，似乎是又想说什么，但还是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倪肃往浴室推了推他：“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洗澡？大冷天你耍单儿，我告诉你啊，无故生病了请假可扣钱！”

“哦……”白也应了一声，随后就钻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框有点低，白也个子高，脑门儿咚的一声磕在了门框上，他闷哼了一声，微微低下头进去关上了门，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了若隐若现的水声。

“这孩子……”

倪肃站在门口，忍不住感叹，白也这孩子瞧着也不像个脑干缺失的弱智儿童啊？怎么又傻又呆跟个憨批似的？

难不成那张帅脸是拿智商换的？

倪肃撇嘴摇摇头，都说打二传的，脑子首先必须得灵光，因为要时刻观察对方前排三人的跑位、需要临场分配合理的战术和晃传，一个好的二传可以调动起所有的攻手，带领队伍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曾经的倪肃就斩获过全国最佳二传的荣誉称号，也入选过国字号队伍，参加过世界级的国际大赛，他打了二十多年二传，见过的青年才俊佼佼者也数不甚数，像白也这样条件极高的好苗子也不多，确实值得重点培养，可现在看来，这白也的所作所为、言行谈吐呆里呆气的，怎么有点颠覆他的认知啊？

葛大业不会是看走了眼，调了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上来跟他倪肃抢饭碗吧？

“妈的……”

想到这，倪肃更来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