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真在他火热的纠缠下,竟然含羞道:“阿畅……想不想要?”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要勾引,风宿恒停下,探究般对上她的眼:“勾我呢?”
栖真不好意思地笑。
“勾,尽管勾,等你好了,绑起来,嘴塞上。”风宿恒摸她肚子,揉了揉,只管荤言荤语:“这里一按,出来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近的距离,荤话都失了羞怯的外衣,在两人嘴间你来我往。
风宿恒勾人也是把好手:“你说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栖真移开眼:“以前你又不放在里面。”
“放……?”风宿恒失笑,保证道:“以后只‘放’在里面。”
和这人比脸皮厚,谁能赢?
大容时风宿恒冷淡、禁欲、瞥她一眼都是恩赐,如今变成这幅德行,荤话连篇、身体力行。
栖真记性好,记得自己说过会努力,虽遭逢厄难,心境白云苍狗,但昨日不是把人气走?夫妻没有隔夜仇,小吵怡情,哄是王道,道歉都嫌多余,索性撤了门禁,大胆道:“阿畅,喜欢你对我这样。”
风宿恒哦了一声:“怎样?”
“说……嗯……这些。”
风宿恒埋首栖真颈间,得益于药王谷神奇的化瘀膏和一日三次不间断的涂抹,她脖间淤青终于散去,他戏弄般将热气喷在肌肤:“我也喜欢说给你听,更喜欢……”
话就停这儿了。
再说下去,今日正事不要办了。
已是金秋十月,房中还置着降温的冰,栖真养伤期间穿得单薄。风宿恒从新置的柜中取出纱衣,小心翼翼给她套上,又用梳子避开晾晒的伤口,将她头上翘起的碎发梳平:“带了个人来,你见见。”
栖真瞧他郑重,也是好奇。
风宿恒像要给人惊喜,摆弄完,捏捏她下巴:“好好发挥你的才智。”说着走出去。
过了挺久,就见他带人进门。
“栖真!”
一听那声,栖真又惊又喜。
淡眉、桃花眼、眼神清如柳波……栖真一眼望去,不得不在心中惊叹,造物主真不公平,美成这样,到底得了多少偏爱?
来人竟是她在南城留书告别,近一年不见的万叶飞。
过去万叶飞绸衣素锻,腰间琳琅玉佩,全然公子哥儿的俊贵模样。如今换了麻衣,绑着臂缚,像刚从田间地头过来,气色却极好,精神头十足,比在开物阁时少了几丝脂粉味,多了不少阳刚气。
万叶飞见栖真躺着,身上夹板刺目,不由面色一变:“听闻你重伤,我还不信,谁人伤你至此?”
“流年不利,看着你来,什么伤都好了。”栖真颇有“有朋自远方来”的兴奋:“叶飞怎会到此?”
“大容王下旨谴我来的。”万叶飞气道:“栖真真是没良心,都不当面告别一声吗?害我魂萦梦牵一整年。”
栖真瞅了眼在桌边相陪、早已变回阿畅的风宿恒:“家宠失态,毁了你的院子,让人无颜相见,才不得不留书一封,想来叶飞不会怪罪。对了,你那院子可修缮好了?”
万叶飞道:“你走后大容王着人为我脱了贱籍,如今早已不做那郞阁生意,开物阁也盘出去了。”
这一桩风宿恒在“遗书”里提过,今日见着了,栖真总要装着问一问:“叶飞之前和大容王有渊源?”
“怎么可能。”万叶飞道:“这也是桩怪事,也不知他何处得知我擅工造,派人来道只要我愿去大容担任善巧监事,便为我脱贱籍。”
“善巧监事?”
“大容官职,专司营造和工研。”
“这大容王倒也慧眼识英才。”栖真笑道:“叶飞如今摇身一变,都是当官的了。”
“什么官不官的,不过冲着能脱贱籍和能钻研心头好才搬去大容罢了。”万叶飞道:“适才上山时听这位阿畅兄说此山主人叫栖真,我还不敢置信,没想进来一看真的是你,可你怎会在此?大容王又为何要为你营造宫室?”
栖真见风宿恒噙着笑看她,不自在地咳了咳:“阿畅,你先出去,我和好友叙叙旧。”
谁知风宿恒抬手给万叶飞倒了杯茶:“小的可不敢违背陛下之命,小姐身弱,还得有人在此伺候。”
反正一句话,我不出去。
栖真对他微微瞪眼,转而对万叶飞道:“这事说来话长。”
“当日相见,叶飞问我可是来自大容,那时我一逃亡身,原不想让人知我来处,是以没说完整,还请见谅,其实我是付春人。”
当下将风宿恒为她编的“付春背景”道了一遍,当然还有大容王如何迫害府上,她如何东躲西藏躲避抓捕,最后又被大容王堵在山上。
听得万叶飞怒目圆瞪,若非碍于旁边还坐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只怕就要暴起大骂。
栖真赶忙圆场:“叶飞休怒,如今我在山上,倒并非全被他软禁,不过以可能宫名义与他合作而已。”
“合作?”
“对,他图我爹爹智慧,想我贡献心力,而我所图,不过是将家父心血发扬光大。过去不甘与狼共舞,自是天涯海角能逃多远逃多远。如今都这样了,不妨抛开仇恨,借他力做我爹所求事。世上报仇法千千万,我就是要花他银子,借他势力,为家父完成心愿。”
“可就由他这般囚着你?”万叶飞义愤填膺:“我自入职来,听同僚说,听百姓言,一直感佩大容王是位明君,谁知背后这么不是东西。”
万叶飞是长袖善舞之人,如今做了大容属臣,本该谨守本分,不该如此口无遮拦,可他给栖真的都是真性情,见她重伤已是不岔,如今听她说道大容王,即便不该,都忍不住心火要骂上几句。
“这些年四处流浪我也倦了,如今明面上是他囚着我,其实只因我想安定下来。爹爹所留甚多,我想要处安定居所,好生钻研,探寻发扬光大之法。”
万叶飞问:“你适才说以可能宫名义和他合作,可能宫是……?”
“我与同伴闲时瞎诌的。”
栖真说到这里,未免又起惆怅。有阿絮他们才有可能宫,如今剩她一个,可能宫这称谓还有什么意义?
若风宿恒真不让见……想到这里,对自家男人又有点气,栖真嘴里就没好话:“大容王太可恶,一上山便毁我住所,现下要你来,估计是要赔我一处,他可有说要怎么建?”
“圣旨言全山利用、遵循宫制。”
就是说要照皇宫规格建造。
“即是给我住,我总能发表点意见。”栖真沉吟:“可受伤来,我确实没心力想这些。不知叶飞能容我时日想想?”
“不急。”万叶飞道:“我要勘探山头,钻研一番,适才上山见山顶还有废墟,要着人清理,这些都需时日,你慢慢想便是。”
万叶飞水平不知比祁南英高多少,思路清晰,条分缕析。之后又说了些在山头建造要顾忌的方面,又道自从利用官窖,他已将明璃提纯,若在山头起个火窖,说不定可以直接将之用在房舍上。
这么一说栖真也兴奋,两人就从玻璃说到排污,从排污说到防风,从防风说到避暑。
栖真问他如何测量,他全数回以数学之道,和祁南英那种“凭经验造”全然不是一个层次。两人碰在一起,滔滔不绝,一路说到午膳时分。
最后还是阿畅打断:“要不今日先到这里,小姐毕竟身伤,还需好好休养。”
万叶飞不是不体谅栖真要养伤,数次想让她歇,都被她引出新话题,这才说得停不下来。如今听人下逐客令,忙道:“确实,我暂住山头,以后每日叨唠你,有的是时间,你快把伤养好才是真。”
于是告辞出去,自有人引他毡帐安顿。
栖真兴奋一上午,说多了胸骨发胀,头又晕,没什么胃口,少许吃了些便睡去。
风宿恒今日都陪着她,趁人睡时,也在琢磨这住所到底怎么造。
如今不用顾虑大容那帮人,他恨不得桂殿寰宫,怎么华美怎么来,但重要的还得栖真喜欢,听她和万叶飞言,于建造也有造诣,主意多得很,得顾着她的意见才行。
但无论如何,原本那种贫屋,再不允许出现山头了。
许是上午累着,栖真睡醒可以直接晚膳了。被风宿恒哄着喝了碗用料满满的山芝骨胶汤,吃了些鱼肉。她耽着心事,任风宿恒打水,帮她把身体擦拭一遍上床来陪才回神。
“万叶飞自从入主善巧司,倒也做出几件大事,以前是美玉蒙尘了。”风宿恒闲聊道:“不过当初是你发觉他才干,否则凭他自己,此生就在郞阁小打小闹,聊以□□罢了。”
栖真道:“那是大容王不计前嫌,惜才爱才,肯给他机会。”
风宿恒食指卷起她一缕发:“大容王和他有何前嫌?真真说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