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色的绸子在她的瞳孔中愈来愈大,就在离她的脸一寸的距离忽然就那么软了下去。
“公主好大的胆子,竟在北海出手伤外族之人。”
一道不陌生还微有些不正经的声音窜入耳中,精神极度紧绷的春春一下放松下来,转眼便失去了意识。
还好,流濯来了。
“你又是何人?”凌华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心中惊骇。能不声不响出现在北海她的冰潭,又出手断了她的水绸,此人武功并不在她之下。
“我是何人似乎不关公主的事,”流濯将昏迷的女子抱在怀中动作轻柔,“公主所要关心的,是我要将这个女子从北海带走。”
“本公主不准。”
流濯看她一眼,神色寡淡,“你拦得住么?”
“你!”
一道金光闪过,两条水蓝绸子在冰潭之中纷扬碎成一片。
凌华捂住胸口,喉间一股浓重的血味奔涌而上,蓦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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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濯今日一件青衣加身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来,只是,垂头看了眼怀中秀眉紧皱柔荑却有意无意搁在他胸前的女子,眉梢微微一挑。
他以前倒没发现,原这只小火松还是个好-色的。不过,化成人形之后,瞧着模样愣是顺眼多了。
将女子蜷曲着的手指轻轻拨开放到她身上,便听她无意识的一声轻呼,想起之前北海公主缠困她腰间的绸子,想来应是腰上受了伤,遂轻叹一声,直接将女子的手拨在外头悬在空中了。
今日二十五,看来此番前去九幽殿,他要照顾的,就是两个人了。
把仍未见醒的女子放到栖梧宫,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药喂她吃下。所幸那只小东西也是个乖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自己把药吃了下去。
流濯又拿出一瓶碧绿圆盒放在榻边小几上认真叮嘱着,也不管榻上之人是否听得见,“这谷玉丸能化去你体内淤痛,至于那皮外伤,还是等你醒来自己抹吧。本医仙还是先去看看我们的帝君大人,以免我出手救了你却耽误了他。”
榻上的女子动了动手指,却依旧未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春春只觉得浑身上下热得厉害。原先只是腰间一紧一紧地疼着,腰腹处火辣辣的难受,到后来这种疼痛感袭向全身,尤其是脑袋,似有什么在不停鸣叫。她想醒来,却身不由己。
“唔。”
榻上的女子忽地坐起身,眼皮还是阖着,唯头上有淡红的金光闪动。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四肢跟意识完全脱离了开来,但她又明明确确地知道她的身子不在她意识的支配下行走着。
金光从未消失。
“主人,主人。”倩倩的声音。可是她连回应都做不到。
“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倩倩忍不住提前醒来,主人别怕。只是去那处拥有奇怪气息的地方看看。”
春春哑然。
于是,某只才与主人契约不久身上已长出火凰羽翼来的小东西指引着主人的身子向那抹气息行去,远远看来只见得女子身上有金红之光闪烁,脚步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双眸却从始至终都未睁开。
“那是什么?”
还忍住待在主人神识中的倩倩瞅着前方一泓清泉前通体晶蓝的小小只,不由出声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