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不知道,也不能说出来,章信咬牙强忍着,边吸气边说:“知道了。”
“撑不住就用手肘,转回来。”
尤朗的话不容违抗,章信再疼再害怕也只能照做。这回尤朗没有立刻打,却是把那块木板贴在年轻人的臀上,让他感受板子带来的压迫与恐惧。
西装裤下的腿在抖。臀上的板子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时间在等待之中变得漫长,每一秒都让章信觉得万分折磨。
“尤董……”章信声音颤抖,简直想开口求他打自己。
“章信,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挨打,是最轻的惩罚。到那时,你求我,我也未必会打你。”似乎是为了让年轻人安心,尤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但很快,这点温情就如同清晨薄雾,消散一空,“现在,好好挨着,记住你为什么挨打。”
章信仿佛获得了某种勇气似的,稍微定了心,道:“是。”
板子挥到半空,对准两瓣肉,破风挥下,“啪”一声落下。一样的力度,却因打在伤上更加疼痛。章信脊背一弓,弯起了腰,屁股也随之往回收了些,几秒之后,才缓缓恢复成挨打的姿势。
“预期风险。每一个项目都有风险,要有足够的风险意识。”
一颗汗珠从额上落下来。正好滑进右眼眼角,刺痛得难受。章信闭着眼,咬咬后槽牙,道:“知道了,尤董。”
“啪!”
屁股饱受折磨,即使有西装裤的保护仍是迅速充血肿起,章信明显感觉到身后热辣得不像话,却只能死死忍着。
“各部门意见,相关的部门都要给出参考意见并且签字。”
“是。”
尤朗听见年轻人颤抖的尾音,不仅不心疼,反而更用力地挥下了板子,响亮的一声“啪”连同剧烈的疼痛一齐炸响,章信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呃……尤董……”
汗珠落在桌面上。
“总监、总经理或者董事签字,负责人签字。”
“是……”
木板放在桌上,尤朗轻轻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起来吧。”
章信疼得直不起身来,一手向后轻轻捂着屁股,一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可站也站不好,像个腰肌劳损的老头,脸上则汗水涟涟,狼狈得很。
尤朗看了他一眼,将纸巾盒放到了他面前。
“谢谢尤董。”章信声音很轻,抽了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
“让你看,是让你学东西,不要一眼扫过去就完了,每一项怎么写都仔仔细细地看。”尤朗看年轻人这模样,心想他也不容易,便又多说了些,“先看策划书吧,下次检查。”
章信一抖,差点要哭出来。现在检查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只剩下恐惧,比上学时候的考试还要可怖了。
“出去吧,下午站着看。”
其实尤朗不说,章信也坐不下来,可是他这么一说吧,就像是罚站了。章信又羞又疼,委委屈屈地应了声“知道了”就慢吞吞出去了。
祁谦礼与章信共处一室,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异常。刚开始看他站着,以为他要松松筋骨,可是都半个小时过去了,章信还是站着,而且除了翻页,他也没动过啊!
“章信哥,你怎么一直站着?”祁谦礼心想,你这么站,我都不好意思坐着了。
章信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可一听这话,脸还是腾一下红了,支支吾吾道:“呃……我,我腰痛,站着好一点。”
“哦,章信哥,要多锻炼呀!”祁谦礼没多想,真诚地建议道。
章信假假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然后心里默默道:你应该叫里面那位少锻炼,或者把那块板子丢了,省得打人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