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作为这个夜晚的焦点之一,免不了被轮番恭喜和灌酒的命运,一会是这个经理,一会是那个董事,喝酒跟喝水似的。
尤朗远远地看着年轻人,见他满面通红,实在有些担心,一来酒喝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二来,万一喝醉了说些不该说的话,那就麻烦了。
“楠楠,等会司机就到楼下了,你自己回去。”
“那爸爸呢?”
尤朗指指被人团团围着灌酒的章信:“爸爸要去给章信哥哥解围。”
尤嘉楠这几年也看惯了这种场面,并不意外,只问:“爸爸晚上回家吗?”
“说不好,你乖乖的,自己睡觉,行吗?”
尤嘉楠点点头:“那爸爸要保护章信哥哥哦。”
尤朗被他稚气的模样逗笑了:“好。”
送走了儿子,尤朗便端着酒到人群中去了,一边吸引着火力一边往章信身边走:“你们是不是看章信年轻好欺负?都来让他喝。”
“那不是找不着尤董您吗?说起来也得敬尤董,找到这么好一个苗子,培养得像模像样,朗英将来不愁了!”
“您过奖了,我敬您!”
尤朗一边跟别人客套一边观察着小年轻,发现他是真醉了,面上还笑着,可压根分不清谁是谁。尤朗早吩咐了司机把小孩送回家以后来接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抓着章信的手臂,各种推脱:“小孩子都醉成这样了,真不能喝了,抱歉抱歉,吕总下次我单独请您。”
“尤董,我这的酒你还没喝!别人的你都喝了,不喝我的,说不过去啊!”
“曾总,”逃不掉,尤朗一边扶着站不太直的章信,一边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抱歉啊,人太多了,顾不上,抽个周末来我们家做客,楠楠很惦记您呢!”
“老何,不行,我真不行了,你放过我。”
“小徐总,抱歉,老杨还在,有什么事你找他,我先送章信走了,有空再给您赔罪。”
尤朗一路带着年轻人出来,不知说了多少抱歉,嘴皮子都破了,才终于跟章信下了楼。这小孩子是真醉了,也不知道自己歪在谁身上,重得要死,要不是尤朗身体还算强健,就被他拖垮了。
尤朗无声叹息,早知道该带祁谦礼来的,至少还能帮着照顾人。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见了尤朗下来,立刻拉开车门,帮忙把醉醺醺的章信塞了进去。
“去公寓。”
“好的,尤董。”司机应了一声,启动车子走了。
车后座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气很重,司机不自觉地往镜子瞟,观察后面的情况,一开始听章信咕哝着“尤董”,接着看见尤董把年轻人往自己身上扶,两个人似乎纠缠了一阵,也不知怎么的,章信突然就把尤董压倒了。
司机脚下一踩,猛地刹车,后座两个人都往前倒去,尤朗眼疾手快,伸手护住了小年轻的头,果不其然,章信的头狠狠一倒,差点撞在前方椅背上。
“好了,不闹了。”
“嗯……打……打我……”
“好,都依你。”尤朗哄着小孩,把他圈在自己怀里,省得又到处撞。车内灯光昏暗,尤朗看见他整张脸都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红色,摸着也滚烫,有些心疼。
章信偎在尤朗身上,闭着眼睛,梦呓似的:“打、打屁股……”
“不打,会疼。”
“要打,”章信胡乱摸着,摸到一只手,牵着往自己身后去,“打这里……”
尤朗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和一个喝醉的人争什么,干脆顺着他:“好,打,听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