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全身瘫软,躺在床上,双眼迷离,双唇轻启:“尤朗?”
尤朗双目骤然炽热,俯身下去吻住了他。
没有细水长流,只有凶狠撕咬,带着动物的本能。一个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章信都快断气了,才拼命挣脱了尤朗,呼呼地喘着粗气,面上潮红一片,旖旎至极。
他抬手,擦掉尤朗鼻尖上的汗珠,问:“楠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什么时候告诉楠楠?”
尤朗似乎在一瞬间就冷静了,躺在床的另一侧,仰面没有说话。在谈这个恋爱之前,楠楠是他最大的阻力,因为他不住担心楠楠无法接受,现在别人都知道了,楠楠也该知道。
如果楠楠真的不答应,他要如何呢?他不可能放弃楠楠,也同样不能放弃章信。
尤朗握住章信的手,故作轻松:“这周末?”
章信能感觉到他的焦虑,翻身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害怕吗?”
尤朗鼻头蓦然一酸。从小到大,他在别人眼里都是非常坚强的,不管上学出国,还是创业结婚,好像都非常果决,没有犹豫,没有退缩,以至于从来没有人问他会不会害怕。
可是他也是人啊,他也有软肋,也有很多负面的情绪,在过去漫长的四十多年里,他的恐惧、担忧、踟蹰都被他的刚强果断封住了,直到此刻,章信问这一句。
四十七岁的男人了,还是会害怕的。
他抱住章信,老老实实地回答:“害怕,我害怕楠楠不答应,害怕我只能在你和他之间选一个,害怕我最后留不住你,也留不住他。”
“没事的,”章信心里忐忑,可还是温柔地抚慰着他,“我会跟楠楠好好说的,他那么懂事,一定会理解的。”
周六上午,章信到了尤朗家,刚进门就看见尤嘉楠从楼上下来,搞得他莫名紧张了一下,才笑着打招呼:“楠楠。”
尤嘉楠穿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笑问:“章信哥哥,你怎么来了?不会周末还要加班吧?你老板怎么这么过分?”尤嘉楠编排自己老板,说完就笑了,也没注意到章信都笑不出来。
章信看着巨大的阿拉斯加摇着尾巴走过来,抬着爪子要和尤嘉楠玩,敷衍地笑了笑:“是啊,就有点事,可能中午会在这里吃午饭。”
尤嘉楠摸了一把狗毛,眼睛顿时亮了:“好啊,不然我和爸爸在家里好无聊,你喜欢吃什么,我去跟阿姨说。”
“你爸爸已经说过了。”章信不知道尤朗在楼上搞什么,居然这么久都不下来,他只好胡乱扯些话题,“你上初二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感觉。”
“是吗?我听人家说,初二很关键。那,你在学校有没有多交几个朋友?”
尤嘉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也不用交很多朋友吧。”
“他在学校跟个闷葫芦一样,”尤朗从楼梯上走下来,声音爽朗,“连话都不说,怎么交朋友?”
章信抬头,对上尤朗的视线,顿时安心了。
尤嘉楠歪着头,不服气地反驳:“哪有?我明明有几个朋友。”
尤朗数着跟小孩要好的几个同学:“琳琳跟你一起长大的,孟家那个小子是五年级认识的,初一一整年,你只交了程松直一个朋友。”
尤嘉楠“哼”了一声,转身去跟山田心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