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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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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这才走了,走了几步又转回身,“东侧院那边,你也记着去禀报一声,免得又惹误会上身。”

向云松抬手作感谢状,“多谢娘提醒。”

秦氏走后,向云荷背着手一步一顿走过来,俏皮道:“‘宁儿’,哎这叫法我可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呢!”转向向云柏,“柏哥你听过吗?”

向云柏摆摆手,“二哥叫嫂嫂,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停了停,“要么不叫。”

先前说时没觉得,顺口就那么按着秦氏对卫宁儿的称呼说出来了,现在听向云荷学了一遍,自己在心里又跟着默念一遍,“宁儿”二字的确让人喉头发软,难以吐声。向云松厚着脸皮色厉内荏,“很快就能让你们多听听,直到听习惯了!”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向云松留向云柏吃饭,向云柏说出来了十几天,怕爹娘着急,得回去了。

他走后,向云松把买回来的大包吃食让下人拿去饭厅,小包吃食先拿去书房,这才问起向云荷卫宁儿的状况,“你嫂嫂,这些天怎样?”

向云荷乜斜着他,“你是想问你这么久没回来,她着没着急吧?”

“知道就说!”

向云荷这才作苦思冥想状,“嫂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躲在三进,饭厅都没去几次,看起来,应该……好像……”拖长声调,看着向云松等待的眼神,“没着急吧。”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向云松也不去指望她了,看来这小妮子根本就没听他的多注意卫宁儿。

向云荷还絮叨了一些事,在他离家的这十几天里,向云柳的七子又过了两个,王氏的经书抄写得越来越没劲儿了,于是隔三差五地需要梅娥来给她抽抽筋提提气,东侧院现在比勾栏还热闹。

向东海在这段时间里天天来,不是来送点钓的鱼就是送些挖的藕,明摆着是来探听消息的,还跟他打听了两次向云松去哪了,看来向云柏离家时什么都没跟他说。

向云荷末了又提到她的未来夫婿家的事,来家二公子的哥哥又添了个男丁,这样一来,来家大房已经有两个男孩了。

她说的口气酸溜溜中带着忧愁,向云松不明白,她大伯哥添丁怎么说也是好事,怎么轮到她这个未过门的弟妹发愁。

向云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二哥你真是一点不懂啊,年后我就过门了,要是将来生不出男孩来,我就成了嫂嫂。”

向云松一窒,卫宁儿的经历,明明不是她的错,在向云荷那里却是个反面教材,心里很不是滋味,教训她道:“别胡说八道,你嫂嫂怎么了,不是好好的?你该操心怎么跟你的来二公子相亲相爱,而不是一天天发愁生不生得出儿子。”

“二哥你知道什么?就是来二公子对我好,可他还有爹娘呢,他爹娘会怎么想呢?我嫁过去,要面对的是他一家,不是独独他一人。”

“啧,你的来二公子不是特别英明神武么,”向云松不以为然,“如果他在他爹娘那里都保护不了你,那还怎么当你相公?”

向云荷明显被说中了最忧心的地方,声音都变轻了,“二哥,我现在才知道,找夫婿,还是你这样的好,大哥那样的,是人不可貌相……来二公子,那就是一个大哥,可是大哥又是怎么对嫂嫂的呢,我又没有王氏那样的本事……”

向云松一时无言。向云荷小时候跟卫宁儿一样,对向云柳特别言听计从,而对他这个二哥,大多数时候该怼怼,怼不过就是听话了,那也是被他的张牙舞爪吓的,倒确实从来没有服气过他。不过也正因此,向云荷反倒经常有几句真心话跟他讲,倒没见她跟向云柳说过。

向云松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好了,你不还有二哥我嘛,要是来二敢找个王氏,你就看你二哥怎么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吧,反正敢对不起我妹妹,你二哥绝不会让他好过!”

向云荷一时被他逗笑,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肩上蹭了蹭,“谢谢二哥,二哥真好!”

她是开怀了,倒是换了向云松把那些轻轻的惆怅担在了心上。这些给向云荷打气的话他身为哥哥说得义正辞严毫无压力,可是四年前,面对那清冷庭院里孤单冷寂的一抹身影,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卫宁儿,她真是缺了太多,太多。

向云松在二进便向云荷分了别,顾自回去四进。走过三进的时候忍不住通过内院墙的轩窗往里看了几眼,东侧屋方向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会儿卫宁儿在做什么。

向云松甩甩头,将那些惆怅悉数扔出心里,反正,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同了,他能保护好卫宁儿,不管在谁面前。

回四进好好洗了个浴,向云松躺在床上长长舒出口气,刚闭上眼睛没数息又忽然睁开,一个翻身,趴在床沿手伸向床底下。

没多久,拉出一个扁长的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是他从小打到做过、玩过的各种玩意儿。从拨浪鼓到泥人偶到竹蜻蜓到木弓箭飞镖到各种形状奇怪的自制暗器,还有扯破了边的香包,水绿色的丝质发带,几张写写画画过的纸,这个箱子可谓应有尽有,不应有的也尽有。

他在箱子里捣了几捣,翻出一个薰红色长条形丝绣布包。他拿着布包翻身躺回床上,将布包一端的抽绳拉开,轻轻一褪,一根红褐色的檀木簪子便出现在眼前。

流畅的木纹,灵动的双羽,一如当年。

向云松把木簪拈在指尖翻来覆去地看,边看边摩挲,边摩挲边想象它插在倚着案托着腮的十五岁少女如云发髻上的美好景象。

回忆与想象交织在一起,便如眼前的交缠的双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骨碌翻身,从那个箱子里左翻右找,最后摸出一把半尺长的窄刃匕首来。

他握着匕首,在木簪内侧的簪身上,轻轻划着。稍息,一个“赠”字跃然簪上。

后面是“宁儿”还是“卫宁儿”,让他一阵纠结,最后,比划了一下簪身的长度,顺理成章地用簪身不够长,字数宜少不宜多的理由,定下了“宁儿”二字。

“赠宁儿”之后,便是“云松”,最后他犯了纠结,要不要刻上年月呢?要的话,刻哪一年呢?四年前,还是现在?

一番计较之后,红木簪身上还是留下了四年前“戊戌年腊月”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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