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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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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切了一块麂子肉,先煮了一水,再凉水冲洗干净,把鞭笋的中间段切片,跟青菜和麂子肉片一起炒,做成一个半荤菜。

剩下的鞭笋的老头切段后,用菜刀在案板上用力拍了两下,拍扁后趁着里锅才刚热,放进蒸架上的冬瓜汤里。

这一笋三吃,让坐不住进来帮忙的向老夫人都啧啧称赞,“宁儿,你这几道菜怎么想出来的?就地取材,祖母真是意想不到啊。”

卫宁儿挥动着铲子,接过向老夫人递过来的盘子,笑道:“也就是有什么做什么,根本没花心思,让祖母见笑了。”得益于这几个月来在厨艺和刺绣上的锻炼,她一心多用,两个锅子一起干,也是忙而不乱。跟在向老夫人后面进来的梅娥见灶台上帮不上什么忙,便照例自去灶后烧火了。

向老夫人的眼神更见惊喜,“宁儿,你比从前长进了太多,祖母真为你高兴!”

卫宁儿也开始感慨,小时候向老夫人没怎么管她,石墩子事件后才把她带在身边,但天天教授的不是琴棋书画就是经书仪礼,正经得不得了。要是几年前,她可不敢跟向老夫人说没花心思这种话,向老夫人也不可能反而赞她长进了太多。事到如今,这样的状况反而发生了,只能感叹生活的变故,让每个人都改变了。就连向老夫人也不例外。

这么想着,卫宁儿心头滑过一阵不是滋味的滋味,向老夫人出身官宦世家,嫁给像老太爷后经历战乱颠沛,但生活上一直没受过苦,没想到晚年丧夫丧子之后,还要经历这样的生活变化,从整日里礼佛念经的夫人,成为围着锅台转的老人。作为孙辈的,真的良心难安。

“祖母,您去歇着吧,有梅嬷嬷帮着烧火,宁儿忙得过来。”她劝着向老夫人。

结果向老夫人摇着头,“孩子,祖母不累,祖母就在这里给你打下手,我们祖孙俩还能聊聊烹饪经。”

一说起个“经”字,向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面上露出笑容,又递过去一个盘子,“你祖母我啊,天天佛堂念经几十年,什么都没悟出来,还做错了许多事,现在围着锅台念这卷烹饪经半年,倒是比过去十几年所获还多。”

卫宁儿心里一动,接过盘子之后若有所思,“祖母……”

“活到老学到老,祖母现在可算是悟出来这个道理喽……”

外锅飘出菜香,里锅钻出饭味,灶间气氛一派祥和。

后门外,松柏二人团结协作,正把一只公鸡堵在了院墙角落里。向云柏偏头避开公鸡嚣张的尖嘴,一把抓住鸡翅膀反剪,拿脚踩住翅膀后熟练地扯出头来,拔掉脖子上的毛送到向云松面前,“哥,动手!”

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他俩作为吃烧鸡的同伙,向云柏总负责抓鸡拔毛,向云松拿刀动手,之后向云柏开膛破腹,向云松负责烧烤。许多年过去,这个合作还是没有变化。

只不过,这时候向云松却往院墙角落里的鸡笼看了看,说了句,“要不算了吧,我跟你嫂嫂来时在镇上酒楼买了些熟卤肉,就放过它留着打鸣叫你早起种田吧。”

向云柏“嗐”了一声,“没事,那鸡笼里还有十几只鸡呢。早些时候抓了小鸡来养的,养大了五天一只鸡,一直在杀来吃肉的。上只鸡是四天前杀的,这一只,今天不杀明天也一样要杀。”

向云松自然听出来,向云柏养这些鸡就是用来吃肉的,可想而知这是为了照顾三个老人,尽量给她们好一点的生活。

当初去溪口之前,府里账上结余的五十多两银子他给了向云柏四十两,自己跟卫宁儿只留了十几两。看来向云柏未曾食言,一直在身体力行。

他也就不推辞了,抓起菜刀横上鸡脖子放了血。这时饭熟得差不多了,灶台上的汤罐水也早就沸腾,向云松去灶上舀来了一盆开水,接过向云柏手里的鸡浸了进去,“行了云柏,这鸡你哥来伺弄,你洗浴过了就别沾鸡血了。”

向云柏笑着应了一声,就在旁边跟他打下手,闲聊着谷雨前从溪口回来后的种种。

事情过去好几个月,向云柏当时说的那个炸雷早已成为过去,此番见面,向云柏对卫宁儿也是第一时间称呼“嫂嫂”,向云松到底也不再把雷埋在心上。

他把鸡用滚水浸了一遍,褪去鸡毛,开始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向云柏在旁边递着剪刀和碗盘。

聊了些田头地里的事情之后,向云松手头的事情已经进行到往鸡肚子里塞洗干净的内脏和生姜,再包上向云柏从旁边池塘摘来的荷叶,裹上一层黄泥土,开始放上后院临时砌的地灶煨烤。

“云柏,”火光中,向云松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那个伯母人呢?”他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一声大力的关门声,心里猜到什么,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不想向云柏这会儿却有些迟疑,“应该是回房了吧,”他口气变得有些为难,“二哥上次说春耕后就回来看看,结果怎么到现在才来?”

向云松无言,“春耕后绣庄生意走上正轨,一时走不开。”说着把成立绣庄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向云柏听了之后,颇有些困难地道:“有个事情要让二哥知道,前些日子,祖母做主,让……”

正说着他又是一阵犹豫,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看向云松,“要不这事还是让祖母开口吧。”

向云松更无言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这性子都变了,说话吞吞吐吐的?”也不待向云柏回答,继续问道:“你伯母,还好吧?”

结果向云柏干脆不说话了,良久才道:“二哥不如自己去问问呢。”

向云松也就作罢了,小心伺弄着手上的荷叶烧鸡。

等到他这边的烧鸡完工,那边卫宁儿的其它菜也都弄好了。菜和饭布上桌子后,依然不见秦氏踪影。

回来后还没跟秦氏打过照面,向云松想想还是要开这个头。他去到西屋门口,敲了敲那扇不厚的木门,“娘,吃饭了。”

木门没开,他侧耳听了听,里面也没有动静。向云松也便不管她什么情况,继续敲门,“娘,出来吃饭,再不出来我就开门进去了。”

结果下一刻,门后传来落栓的声音,“我不吃,气饱了!”

向云松叹气,这话说得还不就是他吗?没想到这么久过去,秦氏这气性还这么大。

正犹豫着,向云柏过来了,“二哥,你过去吃饭吧,我来叫。”

看向云柏眼神笃定的样子,向云松也就不再坚持了,正要转身的时候,听到向云柏在身后清清嗓子,“娘,该吃饭了,今天二哥和嫂嫂回来,做了很多菜,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吧。”

向云松这会儿是明白无误地听到向云柏地那句“娘”,顿时停住脚步。这个时候又听到身后向云柏道:“娘,不吃饭最伤身体,比仲秋了还冷水冲澡更伤身体,您可要给我做个榜样啊。”

说这话时向云柏的声音里带上了意思笑意,还带着调侃,让向云松心里一下子更不是滋味了。从小到大,他原本是最擅长跟秦氏插科打诨逗她开心的,没想到现在弄成母子对面不相认,连门都不开的地步。

他背对着西屋的门站着,堂屋饭桌边,向老夫人和卫宁儿都看过来,正把他一脸的沉默无言尽收眼底。

身后向云柏一边敲着门一边笑盈盈地继续说着什么,过了不久,果然听见西屋门哗地一声开了,秦氏的声音传过来,“别敲了,都快让你烦死了,哪家的后生哥跟你似地啰嗦?”

话虽嫌弃,但口气却絮叨甚至带着丝轻柔,显然气消了。向云柏笑着回应,“啰嗦就啰嗦了,只要娘能好好出来吃饭。”

“你这张嘴啊……”秦氏嫌弃着,口气更是已然恢复正常。

向云松就在这个时候回过头,面对一身布衣的妇人,喊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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