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大少爷,”男人的桌上有块精美繁复的镜子,支架处雕有祥云的花纹,稍稍转动便显得越发流光溢彩,他气质出尘,语调温和,“他们破坏你和你男友的双人世界是罪该万死,但你今天未免也太闷闷不乐了点。”
下一秒,他手中奇异般地出现两张纸页,“让我看看啊……是谁这么不长眼,撞到咱们牧远的枪口上了,”饶是已经看过,说话的人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来,“怪了,鹿城最近这么多朱獳?”
要不是对面的人是长辈,自己还求过他帮忙办事,秦牧远碰上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为绝对是要扭头就走的——鹿城打请求支援的报告过来,必然是要经过对方的审批的,秦牧远忍辱负重道:“冯叔……我会好好干的。”
“就是这样嘛,”男人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笑眯眯地说,“虽然我和你那小男友不认识,但我想他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小男友是个上进的人。”
说起这个,秦牧远就更郁闷了,几乎要把会客沙发上的抱枕揪出个洞来:“我在干什么又不能跟他讲。”
关键是南哥说……他最讨厌撒谎骗他的人。
看来是安慰错地方了,冯启成暗道一声不妙,但眼见着隔壁家的小孩如此垂头丧气,他斟酌了下,说:“我给你加工资?”
秦牧远有些莫名地看了这位长辈一眼,“叔,我不缺钱,”他想了想,认真地转变口风,“还是要吧,就当我作为会计升职了。我拿去给南哥买礼物,他肯定高兴,谢谢叔。”
原本还想着从自己的藏宝库里找个好东西来安抚小崽子的人:……
算了,就当省钱了,还免得自己肉痛。
“哎,不对,”秦牧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叔,你的意思是不是……”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些许无语,男人一脸“臭小子你才反应过来啊”,没好气地说:“晚了。”
人类社会待久了,差点忘了工资不一定全是“货币”。而且对方拿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秦牧远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青年干不出像小时候一样打滚撒泼的事儿,只人高马大地一杵,盯住人瞧:“冯叔,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叔。”
“少来,刚刚还垂头丧气的,现在又精神上了,”冯启成被这川剧变脸逗乐,他拿出块圆形的晶莹剔透的玉石,再挥手时变成普通挂坠式样,“我前几天才得的,你拿去的话作用小点,但你男友拿去的话,人类世界的病痛一般近不了身。”
他笑眯眯地说:“我还帮忙施了道幻术,怎么样?”
秦牧远自己手上的好东西不少,但基础体质不同,能直接拿给人类用的少得可怜:“谢谢叔!”
尽管纠结的事还是没解决,但冯叔给的东西实在贴心。秦牧远目光灼灼,接过挂坠后信手指了指电脑上鹿城那边发来的邮件:“我保证把任务圆满完成,不给冯叔您丢人。”
“好了,去吧,”冯启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动身,随口道,“朱獳其实没什么,主要是鹿城最近好像确实不太平,有点奇怪,你去帮忙,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我和那边打好招呼了,到时候那边会有人配合你。”
……
“因为你不是科班的,所以对娱乐圈最新的消息,或者说对演艺这方面的知识可能知道的不多。所以今天这堂课顺便也是跟你介绍一下'演员’这个职业代表着什么,有了基本的了解后,你再考虑是否真的要进入这个行业——毕竟咱们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干一行爱一行。”
“我已经替你请了曾老师,进去之后她会简单看一下你的形体基础,讲关于演员的基础知识,可能会让你尝试些片段,”走至教室前,白适南对周围隐约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最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放不太开,这是很正常的。”
“我们之间还没签订合同,无论是从最简单的能不能赚到钱,还是更偏向私人情绪的‘我有没有这个兴趣’,选什么职业还是比较重要的。无论是魅力还是难处,演员这个行业有它自己特殊的地方,所以你在听完这门课后一定要认真想想。”
在基础的、礼貌性的微笑也消失后,这位王牌经纪近乎漠然的神色让人顿觉疏离和严肃。或许是他的表情和话语都太严肃,窦科拘谨地“哦”了一声,又挠挠脑袋,不由自主地补充半句,“……白哥,你这些话听上去好专业,真厉害。”
许竹是太机灵,知雨是太温和,但窦科……好像是有点木?他是不是得教教对方如何申请法律援助,不然如果对方确定要进娱乐圈,却看不懂签约合同怎么办?白适南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正值暑假,各大表演院校自然也没上课。
“前天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特惊讶,还以为你要歇一阵儿才带人呢。”
自家公司的丑事没必要宣扬得天下皆知,因此面对这句白适南选择打个哈哈过去:“这不假放完了,回到公司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您知道的,我总不好去打扰知雨他们一家三口。”
被称为曾老师的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出头,微微泛白的头发利落地扎成丸子,看上去精神劲儿十足,是国内知名表演院校的教授。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窦科:“仪态和身高还行,上称我看□□脂率。”
“那窦科就麻烦您了。”白适南笑眯眯地说,退出活动室时不忘把门关上,本想看看手机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扭头却看见个熟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