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拿着我的玺印,进了北斗印?”周行刚在丹房中落座,就听到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正是!”游青州的虚影点头道。
石初程他们拿着玺印进北斗印,此事多少透着蹊跷,守卫层层上报,最终报到了游青州那里。
周大冢宰在玄天城向来乾坤独断,他的命令,谁敢轻易质疑。
是以游青州虽也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却并不敢直接来问。他一开始疑心是秋官那边的差事,便先去找了涂中景,涂中景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两人一合计,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才跑来找周行确认。
周行低头在几案上一通翻找,果不见了玺印,他目光一沉:“是哪三人?”
“石初程、万钟、林遐。”游青州答道。
——石初程他们进去的时候,守卫对他们的身份都做过登记。
周行一听是这三人,心中了然:“他们竟直接进去了?不距道也放他们进去?”
“是,末将也觉得奇怪,但不距道的禁制确实没有阻拦他们。我问过守卫,里面的禁制已经撤了。”
“这倒是个机会,”周行站起身来,“既如此,也等不得了,你带着七政军,在北斗印前集合吧。”
“得令!”游青州闻言大喜。
自从下界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恶逆伏诛,游青州已经赋闲了有一段时间了,天天在玄天城打屁剔牙,正是闲得浑身难受的时候,当即兴奋领命。
***
“式溪真人!这里!”
周行刚一进入北斗印,便暗中被啼鸦叫住。他知道啼鸦必有要事同自己讲,便撇开耳目,跟着啼鸦到了一处隐蔽点。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等阵法布好才行动吗?怎么提前了?”啼鸦劈头就问。
周行面色也是肃然:“正要问你那阵法,我根据你提供给我的几个方位布阵,却不论怎么布都有偏差,排查之后才知是那几个方位不对。你素来稳妥,这次怎会出这样的错?”
啼鸦闻言脸色惊疑不定:“那方位竟是错的?”
“的确对不上,我今日专门看过,”周行看她反应,也生了狐疑,“那几处方位,是你亲自去验过的吗?”
啼鸦摇摇头,正要开口,却又止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把适才惊疑的目光一收,转为冷冽:“是什么情况,容我先去查验一番,再与你交代。”
周行自不疑她,闻言只点点头,又问道:“之前进来三个生魂,你看见了吗?”
“才看见他们进来。”
周行满脸疑惑:“他们怎么进得来的?不距道不是设置了封禁,不许外面的人进来吗?怎的我这次进来也没再遇到那封禁?”
“那仨小孩进来的时候,风不休主动撤掉了封禁,”对于啼鸦的年纪来说,这仨的确都是小孩,就是周行在啼鸦面前,也未必不能算小孩,“我冷眼旁观,那封禁术只怕是为了掩盖里面在布的一个咒法,眼下他们肯撤去,只怕那咒术已经成了。只是我能力不济,未能探知一二,只知定然是在希声堂搞的鬼。”
“风不休竟早已知道了?”周行当即意识到不好。
风不休既然知道石初程他们进来,故意撤去封禁,不就是想向外传递一个信号,叫自己以为机会难得,好跟着进来。
这样一来,封印开合间,便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周行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中计了,不及多说,转身就往封印出口赶。
可惜他还是晚到一步,封石之旁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数个僚佐,看着伤得不轻。
“这里什么情况?”周行问道。
众僚佐一见大冢宰出来,连忙请罪道:“禀大冢宰,刚刚有人裹着黑雾冲了出去,卑职阻拦不利,请大冢宰治罪。”
周行却没有斥责,只是追问:“看清是谁了吗?”
众僚佐皆是茫然摇头:“当时那人周身黑气裹挟,实在看不分明。”
周行一甩袍袖,又再度进了北斗印中,这次他没有再见到啼鸦,而是看见了游青州。
这位夏官司马好容易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竟是亲自下场同不距道恶逆厮杀起来。
他一刀把一个想要逃跑的奉道斩杀于当场,一转眼就看到了负手行来的大冢宰,立时收刀行礼。
周行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游青州身上的血迹:
“你是大司马,居中指挥就好,只顾自己杀得兴起算怎么回事?回去怎么算功劳?难不成你还跟下面的将士抢功劳?”
游青州哪知周行是心情不好,胡乱拿自己撒气,当下便自我反省起来,请罪道:
“是末将思虑不周,大冢宰恕罪。”
“不说这个,找到人了吗?”周行问。
“找到了,他们四人眼下正在一处。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在牢房门口同不距道的人打起来了。”游青州道。
“打起来了?”周行挑眉,显然很是意外,“他们有这个能耐?还能跟不距道的人战上三两回合?”
游青州点头:“可不止三两回合,他们立起一个结界,那不距道的人竟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到底撑到了我们赶来。”
石初程三人刚一触碰到北斗印中的封禁术,里面的人便知道了。
这封禁术乃是毕有以所设,她因还要负责别的咒术,便将此屏障交由风不休看管,是以风不休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当风不休看到走进来的人,竟是石初程的时候,心头诧异非常。
“鹿娃,你是来救阿巳的?”风不休是真没想到,石初程这个小废物会勇闯虎穴,来救阿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