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缘眼珠瞪得溜圆,眼看绿竹姬的指尖快要碰到自己的衣领,立刻原地从坐墩儿上弹开,向旁边躲了好几步。
一下子冲进了刃无霜的虚影里。
诶?谁在这儿?
唐玉缘向身后看了看。
刃无霜迅速转移到别处,对他能感知到自己有些意外。
小兔妖竟如此敏锐?
绿竹姬拧着眉:“你躲什么?既是色.诱,哪有不好意思脱衣服的道理?虽然情趣上半遮半掩才更诱人,可早晚得脱啊!让我帮你看看哪里还能改进。”
方才那瞬间的触感已经消失于无形,唐玉缘认为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便没纠结这事。
他抓紧自己的衣襟,十分犹豫:“就没有别的方法吗?以色侍人,又不能长久。”
“你都说色.诱了,不靠色,靠什么?”绿竹姬笑得花枝乱颤,“小宝贝儿,你真是自相矛盾。”
唐玉缘心里有点乱七八糟,把衣襟抓得起皱:“真的要到双修那、那一步,也得、也得互相有点喜欢吧?总得有那么一点点感情才能、才能……”
“感情?”绿竹姬的声音冷淡下来,讥笑了一声,“有感情便能长久么?”
唐玉缘有些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学着扭扭腰胯、柔声细语便能让刃无霜对自己多些好感,接下去便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脱衣服可就有点吓人了——双修还要脱衣服吗?
能不能只魔尊脱,我不脱?
绿竹姬又道:“你想同魔尊双修,获得修炼上的裨益,本就是各取所需,其实你坦然同他讲,他未必会拒绝你。但圆圆,不要动真心、动感情,那只会将你自己处于万劫不复之地。”
“魔尊怎么会有心?我劝你不要想得太多。”
刃无霜站在一边,心情复杂地想,今日不仅针对本尊的阴谋有点多,诋毁也不少。
但是唐小兔的身体……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唐玉缘,个头虽不高,但也算是颀长,只是与自己比显得矮了不少,身量虽看起来孱弱,但骨肉匀停,从小白兔原形的手感来说,肉肉的,很好摸。
并不像这蛇妖说的,“没长开,令人难以下嘴”。
反而挺好下嘴的。
骨小肉多,咬一口一定会很鲜美多汁;
身形小一些,更方便抱在怀里颠;
像兔子那样身娇体软,可以折成任意形状……
这叫变态吗?这明明才是真正的享乐。
刃无霜想了许多,觉得体内心魔气突然有大炽之势,身体越发燥热。
眉心本来已经暗淡到几乎完全消失的心魔印再度变得鲜红欲滴。
修长的颈侧,也有红色藤蔓隐隐爬了上来。
然后就听唐玉缘用一种非常不确定的的语气、小小声地问:“绿竹兄,那个……”
“双修到底要做什么?”
刃无霜:“……”
心魔气自行止息,心魔印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绿竹姬:“……”
一向能说会道的蛇妖也卡了壳,原地转了好几圈都没说出话,不知道是不是分叉舌头打了结。
唐玉缘不知道自己问出了什么犯了天条的问题,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绿竹姬驴拉磨似地转了又转,看上去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柳眉倒竖地问:“你以为双修是做什么?”
“我只知道堪比人界的洞房花烛夜。”唐玉缘声音更小了,“是、是要脱了衣服一起睡、睡觉吗?”
绿竹姬刚缓过来一点的气又不顺了,尖尖手指指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好好好,你真是好,我本来以为要指导你小登科,你、你他娘的连童生都还没考上!”
唐玉缘又懵了:“为何又说到了科考?我们又用不着考功名!”
绿竹姬气得看起来就要爆掉,但旁观的刃无霜却又觉得此刻的小兔妖分外可爱。
什么都不懂好啊,可以从头教。
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岂不是更合心意?
方才那蛇妖说得不错,既然这兔妖体质于我有益,双修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他法力的确过于低微,未必受得住我的魔气。
绿竹姬看起来懒得多说,“哗啦”一声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从里边扒翻了几本册子,一把塞进了唐玉缘的怀里,阴沉着脸:“回去自己看。”
“真的要看书吗?”唐玉缘有些犯难。
我还有一本没看呢。
那册子一个个装帧得十分精美,封皮硬硬的,还包裹了一层绸缎,不像书坊里随处可见的书,也不像自己那本《洞玄九经》,书名也相当风雅,什么《春夜秘戏》,什么《红浪春画》,还有《花阵秘谱》。
都是画册?倒是比看字方便得多。
唐玉缘只是识了字,并没有念过太多书,先前那本《洞玄九经》就只有字没什么图,他看得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