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晋怀和白元裳同时吐出一口气。下一刻,两人偏头互望。
彼此之间,虽未情深,却都有浅浅的欢喜。
“辛苦你了!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在吃东西前,岑晋怀发觉白元裳脑袋有点晃。他立刻明白怎么回事,直接把那沉重的金冠给取了下来。
头顿时轻松了许多,白元裳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今日是长大了,身上竟看不出一丝纨绔!
吃东西的时候,岑晋怀又发现身旁的白元裳动作缓慢轻柔,他笑了笑,给她撕下一个鸡腿放到她碗里。
“小裳,你这么般拘着,这顿饭恐怕得吃到半夜。”
白元裳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问道:“那我要是不拘着,你可别吓着!”
“无妨!”他边说边往她面前布菜。
白元裳犹豫了片刻后,将筷子一放,直接用手抓起鸡腿,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她这吃相确实豪爽了几分,未见识过的岑晋怀也确实有两分惊吓。但他很快就释怀了。这才是正常人家的夫妻相处。
酒足饭饱,白元裳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缓缓的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岑晋怀看着她,不说话,但目光里尽是宠溺。
杯中酒尽,他将两个空杯添满。然后举杯面向白元裳,温柔以对。
“这一杯,敬你。”
白元裳微讶,“可有何由头?”
“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看得起名声落地、人见人嫌的岑晋怀!”
“谢你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别人对我的谩骂,对你的惋惜,还愿意嫁给我!”
“谢你心地善良、正义且勇敢,坚强也聪明!”
一连三个谢,字字句句敲击着白元裳的心。他的真诚,他的坦白,还有他的一丝丝怜惜。这些点点滴滴都在慢慢的渗进她的心里。轻轻地,却满满的都是温情。
她端起酒,回以微笑。
“也许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这一杯我喝。”
两个酒杯轻轻的碰在一起,然后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酒喝了,白元裳放下杯子,看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男人。这一刻不可否认曾经传言京都城四帅之首绝非虚言。
“晋怀。”
这是她第一次改变对他的称呼。
也是这一声称呼,让岑晋怀心动了一下。
白元裳,“为什么会是我?”
岑晋怀不解,“什么是你?”
“我说的是,为什么你成亲的对象,是我?”
岑晋怀更不解,“这是皇上赐的婚。缘份……”
她看着他,然后摇头打断他的话,“这是皇上赐的婚。但却是有人故意将皇上引向了赐婚的方向。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这个人就是徐贵妃。我说得对吗?”
“哦?是吗?”
岑晋怀将目光收回,垂下看手中把玩的空酒杯。
“后来我又一想。不对。徐贵妃办的杏宴,至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杏子。而是因为需要皇上的赐婚。所以……后面的你还想让我继续讲下去吗?”
岑晋怀这才叹息着抬头,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承认就显得太过矫情了。便只好认下。
“小裳果然聪明!是的没错,是我设计的。是我与二皇子合作,请徐贵妃办了那场杏宴。所以,杏宴从来都不是因为杏子,更不是因为我母亲做的杏仁饼好吃。那场杏宴的目的就是因为需要皇上赐婚。需要你。”
他如此坦白,白元裳倒是有些意外。
“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京都城中那么多比我优秀,比我温柔,甚至身份地位都远高于我的女子。可你为何要选我?”
岑晋怀根本不需要思考,便直言道:“你说得没错。这京都城有许多出色的女子。不过小裳,我岑晋怀只有一人,一副身体,一颗心。所以,我自然要找一个最适合我的女子。而你,就是我认为最适合的女子。而且我也可以这么认为,在这京都城中除我了,你找不到另一个合适与你成亲的男人。我说的对也不对?”
白元裳侧过脸去,“你也太自负了。我并不愁嫁!”
“不愁嫁?敢问你双十年华无人问津,真的不着急?又或者说你可以完全不理会那些纷纷的议论?”
“这江湖上从来就没有我的传言!”白元裳否认,“倒是你传言不断。”
“我的娘子诶。你这三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待闺房中,你哪会知道别人传了你什么谣言?刘家小姐、郡主,还有国公府的世子,侯府的小姐,你……”
“咳咳,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岑晋怀笑得有两分无奈,又认命听坐下,继续聆听新娘妻子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