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不安,预感也不祥。
可白元裳却在岑晋怀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喜悦。这种喜悦似乎有些扬眉吐气的意思。
她在期待中,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份纸卷。纸卷递到眼跟前儿,她略有犹豫的接过。
扯掉红丝带,展卷之际,上面的文字撞进眼里,着实令她震惊。
“……文采斐然,功略着著,特定一甲第三,探花。”
后面是一个红色的方印,四个字“承宣帝印”。
白元裳缓了缓,目光在岑晋怀和手卷上来回的确认。直到岑晋怀点头,替她确认答案。
“你?真的成了探花郎?”
或许是过去的名声跟花儿沾边,白元裳念出这一声探花郎时竟有些不适应。
岑晋怀,”怎么?夫人已经眼见为实,仍要怀疑?”
白元裳:“……”
“不知夫人是怀疑为夫的才学,还是为人?”
这可把白元裳难处了。要说怀疑,何止这两种。
纵然也是知道岑晋怀是有意隐藏了些东西,但一出手就是探花,这未免有些玩大了的意思。再者,他一个成天只知道在外休闲娱乐的人,有那时间看书?
想到看书,她是想起来了前两日在书房外吃了闭门羹的事。莫非他便是躺在书房里看书?
岑晋怀倒也想得开,并无责怪的意思。
“夫人,这些日子为夫的照顾不及,让你受委屈了。想来你也想得到,我过去不学无术,是非颠倒,过于混蛋。也是前些日子遇上你之后,我决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白元裳从震惊中回过神,点头道:“可按规矩,能参加殿试的人都是一级一级考上来的。你哪来的殿试资格?”
岑晋怀轻松一笑,“确实,想要参加殿试得一级一级往上考,什么院试乡试会试等。不过也不怪你不知。我还是得倚仗这显赫的家世。殿试有规定,朝中大元之子若想直接进入殿试,只要往皇上手里递个自荐的折子,附带一篇治水、治军,又或是治民的文章。只要入了皇上的眼,这殿试的资格就下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奇,很意外!”
白元裳:“那你的折子和文章是谁送到皇上面前的?”
“你猜?”
白元裳:“自然不是你爹……也不会是我爹……所以……是姐夫,成王?”
为这个答案,似乎一切都在白元裳的预料之中。但她又十分震惊。显然有些预料之中的预料之外。
但似乎到了现在,近期所有发生的事情,通过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就都能连成串了。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所以,太子回不来了?是吗?”
这个简短的问话,透露出她对事态发展的清晰认知。这也让岑晋怀颇有些意外。
他轻笑,然后肯定,“好不容易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相府听皇上的。所以你跟二皇子他们在一起父亲并没有阻止过。这些年你虽然花里胡哨不干正事。但你跟二皇子在一起就已经达到了皇上的目的。这些朝政说起来确实太费脑。唉,所以成王举荐你殿试,皇上也巴不得看看你是否有些才学,是否是二皇子的可用之才?”
“夫人聪明!一点就透。”
岑晋怀朝她竖起大拇指,“朝中那些事你不用去想那么多,你顾好你自己的庄子就行了。反正在相府不同于别的高门大宅。你是自由的,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凡事有我给你兜底,咱什么都不用怕。”
这几句话真真说进了白元裳的心底。试问这天下哪个女儿不希望有个维护自己、爱自己的丈夫?
眼里热热的,她忙偏过头去。
这个丈夫,似乎变得好了!变得有人样了!
岑晋怀往她碗里继续添菜,让她多吃点!见她沉默子,他就不再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的又吃了些饭菜。
虽然听了这许多不可思议的话,但白元裳胃口还行,吃了七八分饱。岑晋怀让月彩去煮安神的茶,然后白元裳想要去院子里走一走,又不听他的劝,他便扶着她往外走。
有一件事情,她想要一吐为快!
就连岑晋怀都看出来她似乎有心事。
最后两个人在沉默中站定在荷花池边!
前世一幕幕,如流光快闪,激起了两个人心里的异样。
已隔一世,却又仿佛就在昨日。
一声叹息后,白元裳双手垂下,望着一池碧水,问道:“你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叫柳元裳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岑晋怀有些茫然,但一想他又才如释重负。原来这就是她的心事。
但这个问题,他不知要如何更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