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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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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应对吗?”

“问题不大。”

长宁宫中烛火摇曳,不知哪儿来的猫轻叫唤了一声,守着院子的宫女赶忙让太监去抓,怕这猫惊扰了贵妃和公主。

“对了,阿景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竹兰端上来了刚煮好的甜汤,楚蓉示意她将甜汤递给沈秋冷。

沈秋冷接过甜汤,白底青花的瓷碗里百合卷着莲子,银耳在一旁作伴。她答道,“还是没有反应。”

当初杜晚景在天牢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沈秋冷再见到他的时候人已经像是没了魂魄,无论沈秋冷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沈秋冷不是没找过太医,只是查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外祖父曾认识一个神医,最近传来消息说是在儋州,你要不带着阿景去看看。”

“不用了母妃,如今京城这样的局面,我怎么可能去儋州。至于阿景,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沈秋冷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若阿景恢复如初,便是你现在最好的助手。”

“无妨。”

看着沈秋冷的眼眸,楚蓉长叹了一口气。

自古君心难测,皇上的恩宠能得几时,便享受几时,保不齐哪天就成为了他眼中钉肉中刺,挥挥手便要将你除去。

“想我楚家一生,没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父亲曾一人入敌方军营谈和,保住了南方和平,守住了这大煜的城池。我执掌凤印管理六宫的时候,没让皇帝为后宫多分神。我儿睿弦,身为太子,选贤任能,协理政事,替父分忧。我儿秋冷,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这盛京最出色的女儿郎。可现在他怎么对我们的?”楚蓉合眼,她如今美人迟暮,又重病未痊愈,发丝也白了好几根。她原以为儿女长成,终于可以休息了,却遭受无妄之灾,还要勾心斗角。

“父亲受职安国公,却剥夺一切权力,退出朝廷。睿弦远在西北没有音讯。若我们最后输了,史书上必写我是妖妃,秋儿祸国殃民。”

现如今皇帝越来越力不从心,争权越来越激烈,角逐到最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孰是孰非,不过胜者之言。

“母妃,我们不会输。”

天还没黑,这长宁宫中却是暗得很,只听得炭火越烧越旺。

沈秋冷在长宁宫陪着楚蓉聊了一下午,用过晚膳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最近这盛京的天气不是很如人意,此时天上最后一点残月都被黑云遮住了。公主府中的灯全部亮起,侍卫站得笔直,不敢有一丝怠慢。

寝殿中,沈秋冷点燃了一根香,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画着,算着这盛京的棋往后该怎么下。

如今皇后膝下的五皇子,德妃的三皇子,是都惦记着东宫的位置。突然跳出来的楼家又是怎么回事?

沈秋冷回忆起白天和楼衍接触,因为距离过近,她细细看过他的衣着。墨色的衣袍,袖口是金线勾的花纹,样式却不是几年的新款。搂住楼衍的脖颈的时候,沈秋冷的手将他的衣领微微压下去了点,内衫用的绸缎倒也不差,只是领口处已有些毛糙,甚至有线头出现。

楼家虽不在盛京,但楼老将军军功显赫,位居三品,同杜寂是一样的品阶。楼衍作为将军府的嫡长子,楼老将军唯一的儿子,一年一件新衣服都做不到吗?

沈秋冷陷入沉思,很快一炷香在无声中就燃尽了。

沈秋冷揉了揉眉心,手里残余的凉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换上宫女的衣服,拿起烛台和下午从母妃那要来的伤药,走了出去。她身姿轻盈,避开府中仆人来到柴房门口,推开门进去。

柴房的铺上躺着一个人,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沈秋冷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将烛台放在床边。

烛光昏暗,却照亮那张脸,那张双颊红肿也挡不住俊美的脸。

沈秋冷轻抚着杜晚景的脸,指腹反复扫过他的唇。

还记得那年杜晚景状元巡街,最后停在公主府。

“秋儿?”杜晚景身着御赐红袍,头戴高帽,少年得意,迈进公主府却不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你去找那些给你丢花的姑娘们就好了,来我这公主府作甚?”

杜晚景回头,看见沈秋冷气鼓鼓地跨坐在公主府的墙头。

他失笑,“那那么多的姑娘可都看见我进了你的公主府,昭乐公主这是想让臣出去吗?”

“不准!”

沈秋冷听见他这么说,翻身下来,双手张开,挡在杜晚景的身前。

“阿景坏!”

杜晚景还是笑着看着沈秋冷,“嗯,是臣坏。”

他牵起沈秋冷的手,用自己的袖子轻轻为她擦掉在墙头蹭上的灰,“那公主还要不要臣?”

“你不要这么讲话,”沈秋冷不喜欢听杜晚景一口一个公主称呼她,一口一个臣称呼他自己,“不要这么叫我。”

“那该怎么说?”

沈秋冷看着杜晚景那双温柔含笑的双眸,张了张嘴,却又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开口,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走了。

“秋儿,不是说还有东西要送我吗?怎么跑了?”

杜晚景似是感觉到有人在触碰他,皱眉动了动,也将沈秋冷从回忆里拉出来。

“阿景。”沈秋冷声音有些哑。

杜晚景没有回答,只是像被梦魇缠身,眉头皱得更深,额头上也出现了密密的汗珠。

沈秋冷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打开带过来的药,小心地敷在杜晚景的脸上。

“治也治不好你,打也打不醒你,就要这样痴傻下去了吗?”

“你放心好了,你要真醒不过来,杜府的冤情我会帮你洗清,这路再难走我也会走下去,左右不过是权力二字。”

“而你这就算欠我一个人情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要死也能是我让你去死。”

沈秋冷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出声,静静地给杜晚景的脸上药,帮他掖好被子。她又停留片刻,便吹灭了蜡烛,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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