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疼你了?”杜晚景一下手上的劲道没有把握住,在沈秋冷的手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沈秋冷的皮肤很白,还有常年滋养出来的嫩,稍微使些力便会留下印记,更别说这下直接让沈秋冷感觉到了疼,“抱歉,是我不好。”
杜晚景捧起沈秋冷的手,吹了吹。
“没事,我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皮肤容易泛红罢了。”沈秋冷倒不在意这一点小痕迹,那“嘶”的一下只不过是下意识反应,根本算不上什么。她从小调皮,磕着绊着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更何况这只是杜晚景无意中划了一下。
“秋儿刚说什么?”
“我说照顾母妃要另择他人,祝...”
“陈老是个不错的人选。”杜晚景还没放开沈秋冷的手,“陈老为官多年,最懂得在朝廷之争中如何护住一个人。”
沈秋冷顺着杜晚景的话思考了下,“确实。为了母妃,去求求陈老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先前已经麻烦陈老很多事了,怕他老人家不答应。”
“他会答应的。”大殿内暖黄的光照在杜晚景俊朗的面庞上,焕着独有的温泽,他唇角扬着浅浅的笑,“秋儿曾带着黄玉玉佩去找陈老,陈老说让你保存好这枚玉佩等到了江南大有用处,还记得吗?”
“你是想说,我要去的正是江南,而与玉佩相关联的事正在江南,凭借此他必然会帮我。”沈秋冷手肘撑在桌子上,手背拖住了自己的脸。
杜晚景听到沈秋冷的话,轻笑了一声,“对,也不对。对的是必然会帮你的结论,不对的事相关联的不是事,是人。”
“陈老曾说着玉佩是他与楼家世代交好的象征,他们都会传给后代。我手上这枚是楼家现在传到楼衍手中的,陈家的那枚也传了下去,那么算算就是到了陈老的孙子手中。”沈秋冷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些,“你是说那个被陈老保护起来的孩子在江南?”
“算不上是个孩子了,年龄同秋儿你这般大。这乱世之中,哪有人可以一直独善其身,陈老,他早就入了局。秋儿之前不涉政察觉不到,我与睿弦却能察觉得到,陈老绝对是支持着睿弦的。虽然一直说陈老不会出手相助,但暗地里绝对实在顺水推舟。”提起沈睿弦,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又多了一些伤感,但为了把关于陈可沉的事情同沈秋冷说清楚,提到沈睿弦又是在所难免的。“睿弦曾说过,安国公曾与陈老也有过交情。”
沈秋冷的外祖父安国公,当年的镇南使,也是当时朝廷上顶顶有名的能臣。只不过现在时过境迁,皇帝疑心病又大,被夺了权的安国公远离了朝廷,上次为了保沈秋冷出过面后就离开了盛京,并阻止沈秋冷去寻他。
不闻世间事,不见任何人。
前半生替朝廷奔走,后半生也享不了安稳。或许楚明峰当初在为柳家嫡二小姐改名的时候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沈秋冷也明白外祖父不想再被打扰,便顺了他的愿,没派人寻他。
“也就是说当初我就算没有手中的黄玉玉佩,陈老也会帮我。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有黄玉玉佩,于是提点我说让我留好,这枚玉佩的用出不在此,而在江南。”
杜晚景听完沈秋冷的话,称赞道,“秋儿单凭这些蛛丝马迹,就可知道全局,当真是聪慧过人。”
“那可不。”沈秋冷扬了扬下巴,停顿了片刻又加重了语气,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说了出来,“阿景,我想同你说件事。”
杜晚景点点头,示意沈秋冷继续说。
“楚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本该属于皇兄的皇位,你说现在该是谁来坐?”沈秋冷的凤眸被照亮,里面是点点星光和藏不住的野心,“这几天给皇兄守灵,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杜晚景一听便反应过来,“秋儿你该不会是想...”
沈秋冷捏住杜晚景的下巴,“待我坐拥天下,让你官拜宰相,如何?”
注视着沈秋冷的杜晚景并未思考多久,对上她的眼眸做了个十分标准的礼,“但凭公主殿下吩咐,臣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