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当初师父听了祖父的话糊弄小孩子用的说辞罢了。”陈舟雪解释道,颇有些无奈,“我也是没想到无非记到现在。”
叶无非在陈舟雪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一个鬼脸,“什么小孩子说辞,我不是小孩子了,师兄你要听我说完,我后面的那句话是说犯冲我也能保护好师兄。”
“好好好。”
沈秋冷听着二人的对话,掩面笑着,想着自小一起长大的两兄弟感情就是好,怎么说都可以。沈秋冷侧过身仰头望着天,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长,若是沈睿弦现在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和他打闹。他们还约定好要一起去北域看雪,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人独自前往了。
越往北走气温确实是越低了,如今的盛京城也是寒风一阵接着一阵,温度很是让人不愉快。
“母后。”沈睿明得了皇后的召,来了慈宁宫,只见皇后颇有些忧郁地躺在软榻上。
“怎得母后心情不好?”
“嗯。”许言闭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疲倦地嗯了一声,“本宫派去江南的人不知怎的被陛下知道了,还说他们伤了昭乐,陛下对本宫发了脾气,还让本宫这些日子好好休息一下,后宫的事全全交给玥嫔打理。”
“玥嫔?”
“皇儿还不知道吧,那个新来的罗美人今早加了封,赐为‘玥嫔’。”
沈睿明听完许言的话,不禁皱起眉头,这不就等于又夺了许言的权,还给了一个没来后宫多长时间的新人。如今在年关时候,无疑是对他们的当头一棒。
沈睿明走过去替许言捏着肩,“江南的那几个人做事这么不小心?”
许言摇头,“本宫从来没有命令让他们动过沈秋冷,只不过让他们去监视一下她,有什么动作向本宫汇报一下罢了。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心腹,但他们是不可能轻举妄动的。”
“母后的意思是,有人查出来这几个人的来历,设了一个局,伤了昭乐之后把这件事嫁祸给了母后?”
“只能是这种可能了。”许言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婢女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就是不知道是沈秋冷,还是这个罗君笑。”
“母后更怀疑谁?”
“不好说。”许言叹了口气,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揭开盖子吹了一口,“如今沈秋冷虽在江南,没什么实权了,但凭着她的性格难免会整什么幺蛾子,我放了几个人在她面前盯着她,就是想要明摆着告诉她别再耍滑头,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反摆了一道。”许言喝下一口茶,继续道,“再说罗君笑,看她面相和习性来说确实不像是盛京人。既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我是觉得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没想到陛下对她极为宠爱。”
“新人来宫里,父皇宠爱一阵子,也算是正常。母后您想想,楚蓉当初再怎么如日中天,如今还不是早早陪她那儿子在地狱相见了。现在不过一个无背景无子嗣的小小嫔妃,母后何须在意?”
“但她是不是升的太快了?当初有楚蓉,现在又来一个罗君笑,什么意思?”许言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提高,将茶盏重重放在桌案上,茶水都溅了很多出来,“我陪了陛下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得过这份宠?如今更是,什么人都要压我一头。”
“母后消消气。”沈睿明安慰着许言,“父皇忌惮母后母族,自然不会太过于信任母后。”
“当初若不是我父亲全力支持他,他能坐上这龙椅吗?”许言是越想越气,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想着终于可以过一个安稳年了,皇帝就来了这么一出,怎么让她咽的下去这口气,“皇儿说说,不会是你父皇故意设计的吧?”
“父皇?”
“你父皇如今只有你一个成年的儿子了,他不想着好好培养你,反而是打压我?”许言有些自言自语,对着这个问题颇有些不解。
提及此,沈睿明也有些不明白。现在可以说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传位几乎只能传给他,但是皇帝并没有对他有些亲近,反而在沈睿明眼里还有些疏远。这些时日派给他的一些任务,看起来是信任他,但实际上却是让他少经手朝堂上的事。
沈睿明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母后,您说为何孩儿总觉得父皇不喜欢孩儿?”
许言抬眸望向沈睿明,目光逐渐柔和起来,“母后也不清楚啊。你自然是优秀的,除了外貌比不上其他皇子,气质却也是顶顶好,读书策论也样样拿得出手。这些年你替陛下跑各地事务,都处理的相当不错,母后想不明白,你父皇为何不愿意多看看你?事到如今还要来这一出。”
许言垂下眼帘,说是不失望不心累是不可能的,若是这么讨厌她,连带着厌恶他们俩的孩子,为何当初又不愿意放她走呢?
“不过如今,若是你父皇还是迟迟不愿意选择你,那么我们也要继续走下去。做了这么多了,不能让最后一步毁在他手上,他这么多年亏欠咱们母子的,也该还回来了。你要记住,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你父皇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