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已经见过蝶灵了?”天玑啧啧称奇:“那家伙可比我变态的多,直接把她的脸割下来了,具体干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该不会是缝到自己脸上去蛊惑那些玩家了吧?虽然我承认她长得确实漂亮…”
“你们他妈干的是人事吗?!”
“no,no,no,你说错了,王雅,我们本身就不是【人】啊。”天玑湛蓝的眼睛和月亮湾流动的海水相得益彰:“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那个小姑娘只是捎带的。”
“你又不认识她,为何要如此愤怒呢?”
“还有,”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笑得天真:“她在透过我的眼睛看你啊,王雅,你现在的表情她真的要爱死了。”
“扭曲,怨恨,恼怒,嗯,还有一点点的心痛,海底的家伙可真的要笑出声了呢。”
“王雅,【我们】和神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你呢,你要笑啊,神明为你垂眸了。”
“你才是一切恶的源头!”
“你他妈!”王雅高举握紧的拳头,可她根本没用理由打下去,天玑凑近她的耳侧,说出的话却让她头皮发麻。
“你还瞒着他们第二封信的事,阿雅,不打开看看吗?这可是她留给你的遗书呢。”
“【我们】,会在痛苦与绝望交汇的彼岸再次重逢。”
*
7月17,海神祭,是神明的诞辰,亦是小镇居民的狂欢。
虽然真正的重头戏是在夜晚,可白日里的海湾也是人满为患,黄色的警戒线隔开了石砌的台阶和沙滩,几艘渔船已经扬起白帆,渔民们蓄势待发,其中一人头上系着红巾,他高举鱼叉,助跑两步后用力掷出鱼叉,直到它落进湛蓝的海水后吹响了手中的骨哨。
“他们又在做什么法事?”吴思贤也学着那“红头巾”的动作想扔飞手中的棒棒糖棍,但在被天玑踩了一脚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是做法,是捕杀,”天玑将碎发别到耳后:“每年的这七天内,都会出现一种蓝色的大型鱼类,它们就像是这片海域的领主,一旦出现身边必定跟随着大量鱼群。”
“他们都说,蓝鱼是神明神使的化身,是神明赐予他们的指向标,喻示着来年的丰收。”
“你不认同这个说法。”白柳盯着岸边的“红头巾”:“他们,是在准备晚间祭点所需要的鱼类吗?”
“是也不是,唯一有用的只有【指向标】,剩下的,全会高价卖给你们这种来旅游的异乡人。”
“起-航-!”
“红头巾”扯开了嗓子大喊,渔民们有条不紊的发动船只向远处那鱼叉落下的地方驶去,红色的头巾和渔船缩成一个小小的点,唯有那一抹鲜红还在昭示着他们的存在。
“哗!”
漂亮的蓝色鱼尾伸出海面,渔船的轰鸣声也越来越近,渔民们的欢呼排山倒海。随着第一条鱼跃上海滩,其他鱼类也争先恐后,直到最后有着蓝尾巴的大鱼被网推搡着上岸才结束了狂欢的第一阶段。
“神明恩赐!吾神保佑!”“红头巾”站在那条大鱼边,用鱼叉刺穿了他的身体,蓝色的血液被浪潮带回大海,似乎这蓝海的蓝就是用这种鱼的血液为染料染的如此透亮。
鱼叉和刀是主要的宰杀工具,红色代替了原本的湛蓝,浓郁的血腥和一股熟悉的腥臭引得牧四诚皱起了眉头,他冲白柳比划了一下,对方心领神会,侧耳倾听他的发现。
“海里有那些卵的味道,”盗贼捏住了鼻子声,声音很闷:“这是不是【海底有一切的源头】?”
“嗯。”白柳抬眸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天玑说过,海底有东西,可能那个神就是那些卵的【妈妈】,我们弄死了她那么多孩子,对方大概率会送我们一份【大礼】。”
“我打算带你和王雅那孩子下一趟海底去会会那个【神】。“
说到王雅,牧四诚这才发现凑热闹的少了她和吴国庆,但毕竟不是自己公会的管也管不着,可这也不妨碍他对白柳的人选表示不赞同:“游戏池的副本boss咱几个目前只有唐二打能正面刚了,你带他和刘佳仪下去一伤一奶,一攻一防不行吗?”
“佳仪用毒,唐队用枪,你觉得是boss先弄死我还是佳仪放技能毒溶于水折了我和唐队?”
牧四诚:……
确实是他没想到这一层。
“不对啊,王雅也用枪,她下水也受阻啊。”白柳闻言指了指还在看热闹的吴思贤:“他父亲给王雅的定位是控制。”
“并且,我不打算杀神,只是想借一下【祂】的宝贝,我吸引仇恨值,她控怪,你一【借】,我们收拾包袱溜之大吉再也不进这个鬼副本了。”
白柳这个损出天际的计划被迫当当事人的王雅并不知情,她此刻正在蛋糕房外等老板。人一无聊就容易出事,她看着面板消息栏上的红点点,还是选择了查看那封神明留给自己的【遗书】。
【TO:我的祭司,我的向日葵。
请允许我先暂时这样称呼你,因为最合适的称呼我说不出口。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概已经在《月亮湾》了,天玑是个爱撒谎的坏孩子,神明怎么可能会被杀死呢?我还没和你见面呢,可是我的眼睛丢了,晚上见面的时候可以帮我安上,我想念你掌心的温度了。
--海神言】
肉麻,有一种被变态盯上的荒诞感。
王雅搓了搓胳膊,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副进男厕所都不会被人怀疑的外表和臭的要死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遭人惦记。她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犬齿,曾经有个小怪物也像这个神明一样,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如同影子般紧紧的跟着自己。
她承认,她想阿迪雅希丝了,贱就贱,恶心就恶心,她就是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她有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