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梓鸢进来禀报,说宫里有人看见九公主今日拦下了一辆出宫的马车。明姝心下稍安,倘若孟时为能乘坐马车出宫,说明萧以鸣暂时还没有为难他。
窗外的天已擦黑,檐角的宫灯亮起,晚风吹得树叶沙沙,透进阵阵凉意。
常儿上前将窗子合上,回身问:“娘娘,浴房的水已烧好了。”
明姝欣然以应,又让人在浴桶里加些温和的香油。
为明姝准备衣物的常儿能感觉到,今晚娘娘还算高兴。
浴房中热气缭绕,将整个人熏得白里透红。明姝披衣走出浴房,脸颊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寝殿中,一道身影直直地立在窗边。
屋子里已经点上了馨然的暖香,床帐里的被褥已然换新。在明姝沐浴的间隙,宫人们已为她做好侍寝的准备。
听到珠帘的动静,男人转过身来,视线在明姝身上游走。他扬扬手,周遭的婢女一一退下。
明姝站在原地,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只有半天时间,他应该什么都查不到。
明姝还是怕对孟时为动手,毕竟这对萧以鸣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失神间,男人已经走到身前,指腹触到她的脸颊,将她的下巴慢慢抬起。
明姝并未抬眼,害怕和他对视。
“愣着做什么。”萧以鸣抽回手,“替朕更衣。”
明姝福身称是。
然而,她从前连他的衣裳都没碰过,对这事压根不熟悉。
明姝故作镇定,手指覆盖在他的腰带上,环了一圈,在找玉扣。
萧以鸣直直地望着她,唇角微微扬起,看戏似的。
好不容易将他外衣脱下,明姝瞬间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她费力地将衣物抱到木架上,回身便看到萧以鸣已坐在床边。
明姝低着头向床榻边走去,表面上神色从容,然而手心已经出汗。
两个人平躺下来,两肩隔着一尺距离,十分疏远。室内烛光昏黄,明姝望着帐顶,留意身旁清浅的呼吸。
他总不是来这里蹭她的床睡觉。
明姝如此想,也猜测他的目的。他最关心的,应该是她和孟时为的关系。
身为帝王,就会想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室内烛火忽然一晃,一只手臂搭在明姝的腰际,将她一把拉进,距离男人咫尺之遥。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开口:“他是谁。”
明姝的回答还是一样,甚至更加游刃有余:“臣妾说过,并不识得。”
萧以鸣很烦躁。
藏书阁里,他不光看到了她掉落的泪珠,还看到雁回公子错愕的神情。
她和雁回公子必然关系匪浅,甚至雁回公子口中的少年青梅,就是说她。
得是多亲近,才能不顾死讯,千里赴京,只为寻一坟茔。
萧以鸣暗自发笑,她怎么有这么多婚约。
男人面色沉沉,不声不响将明姝身上的衣物剥落。凉意侵袭,明姝咬着牙,任他作恶。
他的动作并不轻,甚至不带半点怜惜地捏起她身上的软肉。明姝感觉疼,不自觉地别过脸。
男人翻身欺上,居高临下,神色冰冷。带着薄茧的手掌将明姝的脸颊扶住,直直地面对他。
屋内光线昏暗,连带着他的面容都带上了些许邪气。明明是太后都称赞过的面容,此刻却凶恶得叫人害怕。
他直撞进来,明姝吃痛地叫了一声。
有大约一个月不曾亲近,两个人比先前更疏离。
明姝紧紧地攥着手边的锦被,额间疼出了细汗,她蹙起眉,恨恨地望着萧以鸣。
在萧以鸣的意料之中。
她从未喜欢过他,甚至婚约也是他抢来的。
怎么渴求她能在这件事上获得快乐。
明姝大口喘息,指尖因发力而通红。忽然间,身前的人停了下来。她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
然而,腰间的手掌将她翻转。明姝的长发散落在床榻上,后背贴上一具炙热的身体,双臂死死地将她的手臂箍住,毫无征兆地闯进来。
疼。比先前还疼。
明姝涨红了脸,试图挣扎,却没想到他越抱越紧,她越是挣扎,他便有更大的力气。
箍着她,绑着她,压着她。
不给喘息的余地。
明姝浑身难受,难以抑制呜呜的声音。挣脱不开,最终无法忍受地喊道:“你放开我!”
带着厌恶和痛苦的语调。
后背的身躯忽然一僵。
他的动作停了,手臂的力道也轻了。空气中只能听见她轻轻地吸了下鼻子,还有他未曾压抑地喘息。
片刻后,萧以鸣退了出去。
被拒绝之后,男人立即将她松开,起身。
帘帐被拉开,萧以鸣哑着声音对外喊道:“来人。”
梓鸢很快走进来,就看到陛下铁青的脸色,还有帐子里裹成一团的身影。
常儿进来服侍,见梓鸢姑姑已走向床帐,便自作主张地为陛下寻找衣物。
她轻易地将木架上的衣物取下,递到陛下面前,被陛下幽深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热。
站在陛下的身边,好像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常儿知道,眼下陛下并没有尽兴。
萧以鸣目光沉沉,站在明姝的床榻前穿上衣物。
才来了半个时辰,他这样走掉,宫里又会有很多闲话。
可是,她如此抗拒。
他要让她后悔。
夜色昏沉,烛火次第亮起。男人理好衣襟,没再往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