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的声音带着慌乱,突然大声开始辩解:“不是,不是我。”
随着他的身体转向来人,远坂的尸体也重重得摔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间桐正对着教堂门,光线照在他脸上。
许团团才第一次看清此人的真容。
一半脸已经坏死,上面的肌肉干枯扭曲着,根本不像一个活人该有的样子;另一半皮肤看起来还很完好,瞳孔缩小,嘴无意识的张开,冷汗涔涔,脸上全是惊惶。
女人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慢慢得走近,最后跪在了尸体旁,声音压抑,一字一顿得问:“这下,你满足了吗?雁夜君?”
女人无视雁夜惊恐到极点的表情,也许是她根本没有精力在意更多,继续说着:“这样一来,就等于圣杯落入了间桐家的手。”
雁夜举起手,想要争辩什么,却是徒劳,他现在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言辞之间渐渐压抑不住怨恨,变成了控诉:“为什么,夺走了我的樱还不够吗?偏偏还要让我目睹丈夫被杀!”
她是远坂时臣的妻子?
稍微一份心,雁夜却突然开始申讨远坂时臣:“都是他,都是他的错!要是没有他,谁都不会变得不幸!没有他,葵小姐、樱,都能获得幸福!”
这番毫无逻辑的话,彻底让葵崩溃,声音凄厉:“别开玩笑了!你这种人,到底明白什么?你,你这种人……根本没有爱过任何人!”
间桐雁夜突然发出了一声受伤的野兽般的嘶鸣,凄厉得咆哮着扑向了葵,将她扑倒在地板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
许团团猛得站起来,刚想出声制止。
脖子上却传来一阵冰冷,一道金色的匕首悬浮在半空中,锋刃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她只能沉默,扭过了头。
葵挣扎的声音渐渐微弱起来,手重重的摔在地板上,没了声息。
雁夜从喉咙中挤出凄厉非人的悲鸣,晃悠着,一瘸一拐得走出了教堂。
吉尔伽美什喝了一口酒,开心得说:“虽说是无聊的廉价剧,不过作为第一部剧本已经不错了。”
转身看向言峰绮礼:“怎么样,绮礼,感想如何?”
许团团看见脖颈上的匕首化成一团金色的光点,消失掉,立马跑下楼。
身后,言峰绮礼的声音悠悠得传来:“美酒之味,比想象得还要变幻莫测。”
“如此美味的酒,一定要……再次品尝。”
许团团直接将手伸向了葵的颈侧,触手之处,都是一片冰凉的湿润,摸索了一下,终于确认,她还有脉搏,真好。
许团团连忙给葵做人工呼吸,时而用力按摩心脏。
连续几次之后,葵小姐发出了一声呻//吟,呼吸恢复了正常。
她站起身来,对着二楼说:“请让我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言峰绮礼站了起来,看着楼下说:“会有人来处理的。”
吉尔伽美什脸上带着一丝玩味,说出的话,却让她感到冰冷刺骨:“杂种就是杂种,一点礼仪都不懂。恩赐你看戏,居然自己也要上场演。杂种果然注定就真是个杂种!”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阴影中。
言峰绮礼也下楼来:“别做多余的事情,女人。”
说完,他就离开了教会。
没过多久,有两个黑衣男子走进教堂,抬着葵小姐的身体离开了。
许团团目送这三人远去。
这时候,也许连同祈祷,也只是无用功的自我安慰吧。
许团团转身回到设备间,继续安排。
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对之前的无作为,后悔了。
同言峰绮礼一起回到圣堂教会的,还有一具尸体。那银色的头发刺痛了许团团的眼睛。又一个牺牲品么?
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这位大小姐在未远川岸边说的那几句话,就算心里不满,脸上和言语间都还是满满的温软。
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来参加什么圣杯战争。如果她出生于普通的家庭,现在应该是哄了孩子睡觉,同丈夫温柔交谈,作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平凡、琐碎而幸福的活着。
而同样也是妻子和母亲的葵小姐,现在应该躺在医院中,接受抢救治疗。
圣杯战争,为了争夺愿望,要多少无辜的人付出代价?
但是,也处于这个斗争中的许团团,觉得自己并没有去感叹的权利。
她突然想起,上次Caster攻击艾因茨贝伦城堡的时候,伊斯坎达尔说,他是看见言峰绮礼掐着艾因茨贝伦小姐的脖子,忍不住动手攻击了言峰绮礼的。
那么为什么言峰绮礼执着于艾因茨贝伦不放?
而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他,为什么又要把尸身带回来了?
这些疑问,当然没有人会给许团团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