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石:“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们两个有点怪怪的。发生什么了事了?说出来让我笑笑。”
许翊一嗤,不太着调开腔,“那你猜猜?”
“慢着,你等我分析一波哈。”黄天石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身为知名的卷王中的卷王,你平时可是从来没踩点到过教室。而且你看啊,你这面色,比平时都要憔悴不少。昨晚肯定熬夜了吧。”
“亏心事”三个字直接成触发关键词,一旁还喝着豆浆的苏月猛地咳起来。
黄天石:“哎哟我天,这又是怎么了?”
苏月敢怒不敢言,只求这位大哥别说了。
许翊是比平时少了些精神。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那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视线在沉默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荡,黄天石敏感察觉出什么,玩味一问,“怎么?许翊干亏心事的时候,你也在?”
周遭都安静了一瞬。
苏月沉默。有种不打自招默认的感觉。
不对,她要招什么。
许翊适时接过话,“嗯。早餐是给她买的。”
“噢——”黄天石故意拖着长音,“我问这个了?干嘛?又请人你什么居心啊?”
刘盛源:“就是啊。怎么不见你给我们带早餐?”
听他们那么左一句右一句,苏月几乎快要挂不住脸,关键时候还得靠许翊解围。
“那个培训班我俩比做卷子,她赢了,所以带,可以吗?”
和自己脑补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远,黄天石瞬间没了兴致,“就这?没劲。果然学霸就是喜欢打赌这些东西。”说完,刘盛源也转过身去。
终于安静了,苏月暗自松了口气。
明明他们谁都没赢。许翊真是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许翊偏头闻到小姑娘身上淡淡的花香,和昨晚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味道一模一样。想去拉她的手,又怕吓着她,最后只是克制地往她那边靠了靠,压低身子,“在想什么?”
苏月被他带的也一起歪着身趴在课桌上,“在想,你可真是张嘴就来。”
许翊宠溺地低声一笑。
被她逗乐,许翊最后还是没忍住,手慢慢挪到她的旁边,轻轻碰了碰,随后捏着她的指节把玩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
苏月被这大胆的行为刺激到,慌忙想收回,又被许翊按住手腕,“你干什么?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而始作俑者不慌不忙,“再大声点,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放心,前面的监控照不到这。”
苏月瞪他。看他丝毫不知羞耻,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怎么回事?昨晚好似一条分界线,晚上一过,他就不做人了?
最后以极为忐忑的心情喝完豆浆,上课铃正好也响起。许翊看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见好就收,重新坐正。
重获自由的苏月立马缩回手,眼神飘忽,做贼心虚环顾周围。
过了会儿,陈宏端着专属茶杯进来,扫了眼干净的讲台和黑板,很是满意。
“和大家说个事。”
苏月甩了甩头,集中精力听自家班主任发话。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芝姐提醒我一件事。下个学期马上就要高三了。到时候教师后面会挂一条横幅,大家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想一想口号,最后就四字四字的,凑够16个字。”
话一出,台下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哎,不说我都要忘了我们也是要高三的人了……”
“那么早就准备吗?”
“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也算准高三了……”
“果然还是芝姐提醒的,就说老陈经常忘事吧。”
……
陈宏听到一点,无奈道:“你们还以为自己是高一啊?不过这件事也不急,大家慢慢想就好。好了,现在看一下昨晚的作业。”
一阵翻书声后,班里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多媒体。
最近做多培训班的题,苏月打算听听最后几节课调整写题思维,跟着老陈讲的思路走。
南佳的天气在临夏前总阴晴不定。昨天还是狂风暴雨,今天又是大晴天,只是道路还有稀疏几个未干的水坑。太阳带着炙热的光穿过稀薄云层,落到教室里。窗帘长度有限,顾得着前就不管后,总有一头要受罪。
苏月听得认真,渐渐感觉到背上积攒热意。阳光虽好,但时间长了让人有些燥热。
苏月一边手举着草稿本挡在侧边,一边动手计算着,只盼着太阳能挪快点。
“咯吱——”
突然,旁边响起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声音不大,但把周围一圈人都引得回头。
陈宏洋洋洒洒写满一块黑板,落下最后一笔,转身,刚要讲解,就见第五组角落站了个人。
陈宏疑惑扶了扶眼镜,“许翊,怎么了?是这题哪有问题吗?”
许翊站直后,微微拉开和桌子的距离,“没事老师。我就是有点困,您继续。”
不是,许翊居然也会困啊?几乎见不到许翊课间趴桌子的六班同学满脸不可置信。
“行了,安静。”陈宏知道最近许翊和苏月很忙,刚才在办公室又听赵云芝说了许翊差点迟到的事,非常体谅,“好。你要困的话就站着,不困了就自己坐下——来看刚刚写的这个地方,已知椭圆的这个条件我们已经求得……”
许翊见陈宏转身,拿了草稿本垫着胳膊写字,拿笔轻轻戳了下苏月的胳膊。
[还热不热?]
苏月抬头看他,摇头。可实际上,在他撑起的这一片阴凉下,她反而觉得更难耐了。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即使她不开口,许翊也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难处。
苏月深吸一口气,写完公式后往窗外看了一眼。
此刻,窗外天地澄净,绿树盎然,属于盛夏的色彩和热闹重返大地。
夏天,好像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