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都快憋不住笑了。”
“没想到夜班也有好处,碰到那么漂亮登对的小情侣。”
“年轻人嘛,有活力很正常。”
……
滴——
刷开房门,许翊把卡放进墙上的卡槽中,几秒后房间自动亮起。苏月也跟通了电似的,掰开他的手,精准定位,直接扑倒在单人大床上。过了几秒,苏月觉得身下硌得慌,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啪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还拉开柜子看了几眼,不知道在找什么。随后倒头趴下,瞬间安静,房内再无别的声响。
许翊:……
走近,替她脱了鞋,刚要把床头边的台灯关掉,就被扯着卫衣的绳子。
许翊始料未及,双臂迅速撑着,盯着挽上后颈的胳膊,沉着声,“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不舒服了?”女孩心气高,第一次进酒吧连个过渡期都不给,上赶着挑三四十度的酒。这还不够,非要拽着他一起。结伴同行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自己也就意思一下碰了点,明明没喝多少,眼下竟也觉得心口发热,浑身跟灼烧一般。
哪想身下的人歪着脑袋,正儿八经吐出几个字,“我想洗澡。”
怎么洗?在这么不清醒的情况下?
许翊真怕她在卫生间里摔了,但看到小姑娘眼里的坚持,委婉道:“忍一晚上好不好?也没可以换洗的衣服。”
“我进来就看到吹风机了,衣服不干就用那个吹嘛。”说完还鼓起嘴做着吹气的动作。
许翊:……
女王都发话了,能怎么着?
叹气,把人抱到洗手台上,取下喷头,调节好水温,挂上固定,“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嘱咐完,刚要走,卫衣边缘传来被拉扯的力度。
是苏月细白的手指拉着。眼睛发亮,却分不出醉与清醒各占几分,回声极好的封闭空间内响起天真无害的声音。
“你帮我呀。”
几分钟后,玻璃弥漫上薄雾,渐渐聚成水滴,悄无声息落到女生的贴身衣物。洗手台下的地板上,是男款的卫衣,细看能发现帽绳已经被扯掉。
许翊抱着一团凌乱的衣服出了卫生间,仰头后脑抵着门。隔音尚好,但还是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刺激耳膜。
离开热意缭绕的地方,许翊才被半湿T恤凉得清醒几分。如果只是一个人,今晚找个地方也就凑合过了,但有她在,他不敢随便将就,最起码也得保证环境安全舒适。
只是可能过分舒适了。
抬眼,是略显凌乱的床单,上面多了她刚刚躺过留下的褶皱。许翊整个人身体发紧,只觉得渴,企图消除方才看到的一抹香艳。
敏锐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许翊难耐地想,漫漫长夜,大概有些难熬。
等忙完所有,已经快凌晨三点。把干净的衣服叠放好,许翊站在床边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又怕她碰到自己身上的凉意,只很可怜地占着床一小块区域,稍有不慎就会滚下去。
但许翊没想到这实在是多虑了。
没过一会儿全身就热,最初没太当回事,觉得是酒的后劲上来,再睁眼才发现怀里滚进来一个人。
伸手拨开,没安分几分钟又滚回来,跟装了定位似的,就逮着他抱。
苏月穿的是酒店准备的浴袍,但内里是什么都没有,只要低头就能看见白日里不会见到的春光。许翊认命抬头,束手无策把胳膊挂在眼睛上,企图用困意麻痹大脑。
过去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两人衣服都是黑白色,款式偏宽松,瞧不出什么特别的。
但眼下,女孩柔软的身体只隔着一层衣料毫无保留地贴上来,许翊才意识到,虽然他们都错过彼此的十八岁,但真真正正踏入了成人世界。
心跳如鼓,许翊忍得额头出了层薄汗,偏偏苏月上赶着凑,柔软的手搭上来,让他只能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是听到他内心的祈祷,苏月收回手,迷迷糊糊按下床灯按钮。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许翊不懂这是要做什么,“干什么?”一开口,被自己暗哑的声音震惊到。
而苏月并没有注意到枕边人的异常,微微坐起身来,望过来的双眼分为清明。
“我们来聊天吧。”
……
又过了半小时。
许翊只身靠着窗台,看向渐渐西沉的月亮。凉风经过,回神,视线落到床上隆起的小山丘。苏月两只胳膊都露在外面,半抱着被子,断断续续絮叨些什么。
他还是觉得苏月没清醒,不然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把自己聊困了。
一开始他只偶尔回应几声,渐渐发现她在怀里说起过去一年的遭遇。可惜在酒精作用下,语言组织太差,许翊努力抽丝剥茧才甄别出有用信息。
没有前情提要,苏月突然提了一个名字,许翊判断应该是她的妈妈。许翊就这么抱着,听小姑娘绘声绘色说着李茗和自己之间的趣事。内容细致,甚至提及小时候她提着菜篮子屁颠屁颠跟着去菜市场的琐碎小事,对李茗的厨艺也是毫不吝啬的夸奖。
许翊垂眸,手指插/进她头发温柔按着,听到了和分别那日完全不同的母亲形象。
把人哄睡着的前一刻,女孩细弱抽泣,带着哭腔说了句:她死了,死在我成为状元的那天。
月光下,苏月脸颊酡红,睡得安稳,眼角有不易察觉的泪痕。许翊走近,帮忙掖好被子,弯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