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愿一贯不喜欢和李阮说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没事别挡道。”
李阮双手叉腰:“呦,还真当自己是李家小姐敢指使我?我告诉你这里不像上次在湖边可是有监控的,你再敢绊我一下试试保证把你们两姐弟赶出李家!”
李愿轻蔑一笑:“上次不也是因为你想推我被我躲开自己掉下去的嘛,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就多等10分钟再叫人来救你。”
“你!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绊倒我!”
李愿嫌弃道:“有时间在这找自己不痛快还不如滚回房间多读读书,别到时候期末又考倒数,哭爹喊娘地求你妈在成绩单上给你改分数,这才是真正的丢脸。”
说完就越过李阮上楼,走两步后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好心提醒:“楼梯口这个监控半个月前就坏了,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如果你想爷爷在监控里看到你张牙舞爪的鬼样子大可以现在就去哭诉。”
这次李阮没有和以前一样不甘心在原地跺脚,反而冷哼道:“你再厉害有什么用,你弟弟还不是在学校被人看不起、被别人欺负。”
李愿的睫毛颤动,右手捏紧拳头并没有正面回应李阮的话,只是边上楼边自言自语开口:“最近好久没有活动一下筋骨了,是该好好运动一下了。”
然后便用看似不重的力道拍了一下楼梯拐角旁的墙壁,墙上的一副装饰画随即脱落,顺着楼梯正正好滚到了李阮的脚边。
李阮的心就像这幅画落地一样咯噔一下,脸色发白。
她再傻也明白再多说两句,自己保不齐就是那个被【活动筋骨】的对象了。
“李望,是我,开门。”李愿在敲门两次无反应后,只能再次耐心地和弟弟沟通。
对于现在的李愿来说什么烦恼都抵不过李望,这也是母亲临终前对她唯一的恳求。
听到门口是自己姐姐后,李望才打开房门。
“姐。”李望抬起头头,声音带着一丝丝惊讶和委屈。
李愿进门后,就开始检查李望的衣服和身上。
“姐,你干嘛?”李望不明所以,只死死地压着右手的袖口,不想李愿看到他的伤口。
“把手拿开。”李愿冷淡地命令。
“你是不是听吴妈说什么了?我没事。”
李望试图把手藏到后面,却被李愿一眼看穿直接抓过手腕拉起袖子。
“嘶。”李望强忍着痛意,不敢喊出声。
李愿看到李望的手腕红红的一圈还有淤青,明显是被人用力掐过。
她强忍住要崩坏的情绪,继续问:“还有哪里?”
“没了,我...”看到李愿明显动怒的神情,他才老实地说,“就膝盖这里有一点擦伤,已经没事了,都结痂了。姐你不要担心,不疼的。”
李望试图告诉李愿自己没事,并不想让姐姐担心他的处境。
他一直明白姐姐在李家的伏低做小、事事谦让,不敢做错一点事都是因为他,生怕李家人待他有一丝不好。
李愿垂下脸,掩盖住眼神里的愤恨:“谁打的你?李家的人?同学?还是...”
李望摇头:“不是李家人,也不是同学,姐你不要担心。”
虽然他在李家也不受欢迎,但好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尤其像是李然还蛮照顾自己。同学虽然不算很友好,也不至于上升到霸凌这个程度,毕竟大家还都是小学生。
李愿猛然抬起头,心疼地说:“你是我弟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望着李愿充满关怀的眼神,李望的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
任凭他再怎么坚强,到底也只是个10岁的孩子,是一个受了委屈也想被姐姐安慰的孩子。
终于李望忍不住抱住李愿哭起来了:“姐姐,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跟着你!”
汹涌的酸楚,蓦然泛滥在她的胸臆,李愿轻轻拍打他的背,轻声问:“怎么了,有人说你了吗?”
李望摇摇头:“没有人说我,也没有人会管我,这个地方冷冰冰的,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呢?”
李愿安抚道:“因为我们都还小,我目前还没有能力能够照顾你。”
李望可爱的脸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乞求:“能不能和爷爷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值得培养的人,我只想和自己姐姐在一起生活。”
李愿伸手擦掉李望脸上的泪珠:“姐姐跟你保证,一定争取早点带你出来。”
李愿和李义的看法截然不同,她从不要求李望非得成为人中龙凤。
李望惊喜道:“真的吗?”
“傻弟弟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愿摸了摸他的头,再次保证,“小望,再等两年,等我考上大学一定带你走。”
李望破涕为笑:“我会好好等着姐姐!”
看着弟弟的伤口,李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等李望情绪稳定后,李愿唤来吴妈取来医药箱,并请吴妈不要对其他人说。
李愿轻轻为弟弟处理伤口:“现在可以说了吗?谁打你的。”
李望试图避开这个话题,但是碰上李愿的眼神,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外校的几个不知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看我落单了就和我要钱。”
李愿微微一颤:“在你们学校附近吗?为什么你会落单?”
“就放学肚子饿了,我看接我的车还没来就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面包。”李望避重就轻,不想告诉李愿在李阮的【宣传】下,班上不少人孤立他。
李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试图把要汇集起来的泪珠擦干净:“他们几个人,样貌特征怎么样?”
“都过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去那边了。”
李愿耐心地解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在你们学校附近,对其他学生也是个隐患,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必须要去和学校反映这个情况。”
李望见瞒不过去,就只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晚上,李愿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她可以让自己受气受委屈,决不允许有人欺负到李望身上来。
就在她调整完入睡状态后,耳边忽然想起白天蒋栗栗的话:
“他是叶家最金贵的继承人,叶隽池。”
“要是他本人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帅,李愿你可以考虑一下追他呀。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和高家的联姻嘛,叶隽池这身份可比高泽瑞金贵多了,你爷爷是生意人不会拎不清的。”
是啊,如果能和叶家联姻,无论是李望还是自己都不必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甚至只要有叶家的助力她就能能早日完成她想要做的一切。
李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可怕念头吓了一跳。
她自嘲一笑,什么时候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还是一个初次见面的男生。
叶隽池绝不是现在的她可以高攀,况且看这位叶少爷也不像是容易糊弄的人。
李愿挥去脑海中这个疯狂的想法,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可是她没有想到,人一旦有了想法就会像藤蔓一样快速生长,逐渐占据脑海里的思维,怎么也消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