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落座之时,面如长春,容华若玉,眉目含笑,仙风道骨,“五年人世苦繁,倒是未磨掉你一丝心性。”
“你让本君当如何?”
“回帝君,此事由小仙一人承担。”延寿匍匐行礼。
帝君挑眉,眼里闪过片刻惊异,“为何帮他?”
“帝君,小仙曾无意进入龙渊记忆,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的执念可能并非为覆灭苍生,其中应有隐情。若能化解龙渊之仇恨,神界也不必同龙渊争斗。”
“呵,本君问的可不是这层意思,”帝君将延寿的脸缓缓抬起,暖意从指尖传递至脸颊,那道伤痕顷刻消失了,“这是一次教训,若再有下次,本君也救不了你。”
很显然,帝君在借玄女之手提点延寿。
“得道成仙,历尽千辛万苦,莫要舍弃。”
“小仙谨记于心。”
“你历劫成功本该飞升上神,但天帝的意思,时辰未到。”
“小仙戴罪之身,本该如此。”
“呵,你可真是……”帝君气笑了,直起身子,“你处处怕我,却又处处忤逆。”
“帝君……”
“回去吧!”
一声令下,延寿再次行礼,躬身退去。
天梁宫交代一圈后,延寿又下了界,凡间已是一月后了,都城烟柳巷甚是热闹,再过两日便是凤鸾阁选花魁的日子。
前有花魁秋娘无故惨死,后有凤鸾阁主身体不适,暂缺席,请了代管来掌控全局。
凤鸾阁急需一些事来冲淡人们的记忆,以挽救日渐式微的利得。
璀璨的灯火映照着一幕幕绝世风姿,华服飘逸的佳丽们娇艳欲滴,轻盈地步入。
厅中央的金玉之台熠熠生辉,花香弥漫其中,彩带飘舞。众美登台,逐一亮相,各展风采。待众人下了场,便有一人袅袅上了金玉台,舞袖轻拂,步伐如风,舞姿曼妙妩媚,宛若春风拂过花枝,令人心驰神往。看客们被她的舞姿所折服,掌声如潮,赞叹声不断。
如泉鸣林间般的歌声响起,一位声音清亮的女子走上台前,目光清澈,似皎洁明月,端庄大气,举止优雅。天籁之音,引人入胜。婉婉道来,情不自禁,看客们沉醉其中,目不转睛。
这番刚结束,一道华美挂帘缓缓垂落,宛若流云飘过,看客们纷纷仰起头来。
帘幕上系一绸缎,金光闪闪的花纹点缀其上,随风拂动,柔美如舞,似有神力引导,缓缓向下滑落。
笛声倏地响起,一人从垂坠的布条倒立滑下,脸上桃花现娇艳夭姿,风流国色。转秋波,送娇滴滴情怀。
滑至一半,那女子倏地仰起身子,变换着姿势,左手左脚缠住绸缎,绕着厅内盘旋了一圈,看客们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到指尖的,满面狂喜。
绸缎离开挂帘,徐徐下落,宛若神女离开天庭,缓步凡尘。
绸缎轻触地面,掀起微风轻响。伴随其完全着地,厅内惊叹与掌声齐响。
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还有一位妙人独辟蹊径,同看客们热情攀谈,聪慧且幽默。口若悬河,谈笑风生,现场时不时爆发出如潮水般的笑声来。
贵族雅士和世家公子们落座于上排,目不转睛之余,时不时地议论着。有人赞叹她们的容颜与技艺,有人推崇她们的气质与风度。整个场景皆被热情所笼罩,每一处空气都弥漫着期待与渴望。
每位花颜都有其独特的魅力与个性,她们的表现让整个宴会厅沸腾起来。
还剩最后一个,那女子还未上台,看客们便对她寄予了很大的期待,谁承想,她一个趔趄栽至金玉台,灰头土脸不说,慌忙起身,看着逐渐厌烦的人群,嘴巴翕翕合合,竟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对不起……我……”女子猛地躬身行礼,看客们显然不买账,吵闹声,唏嘘声越来越大。
“来凑数的吗?下去吧!”
“对,下去,快下去!”
“下去!”
哄笑声后,女子头都不敢抬,一边抹泪,一边拧身下台。
看客们只当是一次小插曲,丝毫不影响此番热情,花魁竞选也接近尾声,看客们兴致盎然,毕竟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海棠被推进屋内时,屋内都未点灯,吓得转身拉门,却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小姨,小姨……我好害怕……”
用了拍了两下却未得到任何回应,海棠无望地滑落下来,着实憋屈,“我本就是凑数的,不会跳不会唱,都笑我……”
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脑袋埋在双膝,边抽泣边用眼光扫视屋里,坐在阴暗里的人终是长叹一声,“你若不愿,本公子不强求,但已霜降时节,坐地上寒气太重,莫伤了身子。”
“不用你管!”海棠嗔怒一声,却听到那人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朝后瑟缩,竟被打横抱起,挣扎之余又听到那人来了句,“你先歇着,本公子守着,待你小姨来开门,本公子再出去。”
“你会这么好心吗?我不信!你放我下来!放我……”海棠扭动了两下,却被更用力地箍住,那人不恼,温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本公子一向不喜。”
海棠任由他将她抱上床榻,为她掀开被褥,关怀备至,小心翼翼,倒是同旁人不同。
半夜那人惊醒之余,被眼前的光景惊骇得眼珠倒错,桌上的烛台不时扭动着火苗,“海棠,你做什么!?”
一颗脑袋从身后探出来,“噗嗤”笑出声,拉拉缠住的绳子,“公子,你腿脚快,不绑着,怕您跑咯!”
“你!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她兀自嘿嘿乐了起来,“不知道谁绑你呀?宋大公子,我劝您啊,乖乖的,别动什么歪心思,马上就有人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