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想着以后会和你说,不知不觉就积攒很多。”
“读得多了,脑子里也就有了。”
“你们男生似乎总有一副说辞,我不觉得你们天生就会......”孟灯想了想,“撩逗人。”
撩逗?这个词,真有意思。
“嗯。”陈犹承认,“至少我不是。”
“你的诗写得很好,陈犹。”
「他说尽你的高洁隐逸,唯我多见了你独受秋霜。」隔了些时日想来,陈犹要拜谢五柳先生不入梦指教之恩。
他眉头舒展,面上表情很自然:“我母亲是个很爱读诗的人,她和你一样爱文学。我父亲为了追求她,什么奇招都上,也为她做饭,也送花写诗。”
“你知道的,那时候校园里追求人,都喜欢搞浪漫的形式主义。”
孟灯听后略微点了下头:“你父母相恋,也是在校园啊?”
“嗯,不过是大学,那时候他们都在读研究生了,比我们现在要大上不少。”陈犹似乎知道少女在好奇什么,和她又将父母爱情的故事简略说了遍。
少女听得很认真,不时笑着打趣两声。
他们就这样走到了小区门口。陈犹在这住了很多年了,很多邻居都认识他,但孟灯刚搬来,没什么人知道。有几个爷爷奶奶就当孟灯认作是来他家玩的同学,陈犹就解释说不是同学,是很好的朋友,也在这里住。
几句寒暄,陈犹就跟着孟灯离开。他将她送到家楼下,又聊了几句才彻底分别。
陈犹今天心情尤外地好,即使今天的衣服湿了,但他的心也湿了,被爱所浸。
他像遇了水就要发芽的绿豆。
陈犹迟迟地回家,陈闻钦和徐清正在客厅,他一进门就与两人撞了面。徐清敷着面膜仰靠在沙发上,陈闻钦站在沙发后为她按肩。
“阿犹,今天玩得高不高兴?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徐清没有睁眼,也没有动身。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生气,但直觉告诉陈犹,母亲需要被哄。
陈犹走到客厅,代替父亲的角色做了劳工。他下手极有分寸,刚刚好的力度一看就是没少干这样的活。
“母亲,可能我没听到。”陈犹柔声道歉,“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担心你倒没有,只是想让你回来给我买点冰激凌。”徐清叹了口气,“枉费我跑去各个书摊为你买了这几年的那个什么,有祝远投稿的杂志。”
“帮您揉完肩我就出门买好吗?麻烦您了。”陈犹道。
“嗯,香草味的。”
等陈犹自己回到书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桌子上摆着所有,孟灯投了稿的杂志。由于他不知道孟灯从多久开始投稿,只知道她从几岁开始写作,便让徐清从五年前,也就是孟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找。
最后搜罗的一堆薄厚不一,封面各色的杂志中,最初一份是孟灯初一时候的投稿,写的儿童文学,文字很简单,比喻很灵动。
到最近的一篇,是《草长莺飞》,变化很大。
陈犹花几个小时的时间读完了所有,从中又多了解了她一些。
若要二十四岁以后的陈犹回忆,他一定会以一首诗来作答今日所作为。
你与我之间,爱情竟
如此单薄、冷静而又纯洁,
像透明的空气,
像澄澈的流水,在那
天上月
和水中月之间奔涌。
很单纯,像明媚的少年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