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学子12件院服轮换着穿,高门学子却是穿一件扔一件,件件不重样地穿
寒门书生沐浴,需要等到休沐日,大澡堂开放时候集体洗澡。
高门贵戚只需在上课前将沐浴的事情安排下去,自会有下仆去后山挑水、烧水。等到下课,就可以在房间美美泡澡
英台与梁山伯交好,自山伯处知晓了不少寒门子弟的困窘
她悠悠叹了口气
寒门朱门,云泥天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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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竹门,自然天壤云泥
论财权人脉,他们比不过。论见识广博,他们依旧比不过。论衣食用度,他们更加比不过
这天,晋安才进课室,就见王蓝田显眼骚包地穿了一身绚烂丝绸衣物
崇绮书院的院服,虽不是葛麻那种便宜货,也没豪横到人手十几套丝绸!
“院服材质低劣丑陋我都不说了,那玩意儿实在不透气啊,都给我捂出热痱了!”王蓝田左手一个冰碗,右手摇着折扇,旁边还放了一大坨冰鉴!
夫子斥责、院长训导,完全无用,王蓝田表示他打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他们王家有的是财权,凭什么不准他过一个舒服的夏天!?
“庾晋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王蓝田斜睨着桃花眼,瞅着她笑,顺手还在冰鉴里掏了两块西瓜递给她
晋安接了西瓜,顺手分了一块英台
“晋安!”英台却不接。
王蓝田一人胡闹不要紧,若是晋安、马文才也跟着有学有样......书院同窗本就多贫寒,她不愿那般刻薄
英台不愿,晋安也不强求,她回身将那块西瓜放到了马文才桌面
马文才颇为诧异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后排的英台
晋安自顾自啃完了瓜,手朝着王蓝田的方向一指,向身后侍从吩咐着“去,给我也搞一套!”
英台瞬间红了眼眶,愤愤跺脚,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自晋安课桌搬离,去往了梁山伯那处
晚上回去雅舍,也不与晋安搭话,自顾自将自己关在房间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不满!
她同情寒门同窗,她不想更不愿,为了自己的舒适安逸,让他们本不甜蜜回忆的书院生活,更加多难苦涩
马文才眼睁睁见着英台搬去与梁山伯同桌,新仇旧恨叠加,冷啧了一声,手下一个使劲,西瓜破碎,瓜瓤四溢,冰凉红色汁水自指缝缓缓外渗,滴落在地,像极了猩红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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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蓝田打破规矩不再穿院服,越多地学子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初入学时马文才与王蓝田二分学堂、三分书院的时光,仿佛早已远去,如今的书院,只分寒门和高门!
崇绮书院本不明显的贫富门阀,直白地显露出了狰狞面孔
“哟哟哟,连着三天都穿着院服,果然是穷酸寒门呐!”
“哈哈哈哈哈,那家伙已经连着一旬没换衣服了,也不知是不是一旬没洗澡了啊!脏死了脏死了,死穷酸的滚远点儿!”
“祝英台,你们祝家庄也不是出不起钱的人家,怎么还天天穿着院服,跟着那群穷酸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祝家庄也落魄了呢哈哈哈哈”甚至有好事者,跑到英台面前奚落调笑
“英台,你本不必受此折辱”梁山伯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不屈劲竹,坚韧且顽强
“山伯!”祝英台眼眶微红,她低头擦了擦委屈的泪珠,抬眼又是灿烂笑意“我是士族子弟,他们至多念叨几句罢了,没人敢对我动手的!”
寒门书生王永,在大澡堂洗澡时被人锁在了厕间,大夏天受风感冒,至今卧床
出身低微的陈子云,在溪间浣衣时被人推入水中,额间磕破流血,现在头上还包着纱布
梁百瓜、梁伯言两个外族兄弟,被人诓骗跑腿,大夏暑热天跑下山去往杭州城,买了大堆寒门子弟舍不得用的冰块。
指使他们跑腿的富家子却不认账,不愿掏钱买下、两兄弟跑遍整个杭州城、才从较为便宜的商民冰窖买来、大老远运回山上的冰块。最后还是英台心善,掏了钱财为他们补上了赊欠的亏空
她甚至苦中作乐安慰两兄弟,表示她还从未买到过这样便宜的冰块,逗得梁家兄弟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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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户外课结束,学子们都又热又累又渴,院长夫人熬了绿豆汤供学子们解渴解暑
身穿院服的学子人手一碗绿豆汤,身穿罗绮华服的学子却几乎人手一个冰碗,碗里鲜瓜蔬果透凉爽口
朱门竹门,泾渭分明!
课室上方,院长正在念诵一篇雅文,那是南陵公主亲笔书写《送崇绮学子序》
英台竖耳聆听姨母教诲,又悄悄抬眼看向身旁的梁山伯
山伯同样目光灼灼盯着上方院长,不自觉跟着念诵“......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英台耳尖悄然发烫,她抿了一口绿豆汤,只觉甜得厉害!
课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静声听着上方院长郎朗书声
念着情浓处,院长唏嘘重音重复道“......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有学子跟着叹,旁边的梁山伯也随着唱“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祝英台紧着嚷,更多的学子伴着嘶吼“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她抬眼望去,马文才微昂着头,背挺得笔直。王蓝田脸色漆黑,眸光似火!
晋安脸色苍白,摇摇欲......
“晋安!”英台一声高呼,还没来得及动作,旁边王蓝田直接窜起接住晋安,震怒连带着惊慌“医师!快传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