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勾起唇角,又是三箭连射,四支箭整整齐齐插在中央靶心
她回头“我......”极速又狠辣的手刀重重劈下
桓元接住倒地的晋安,抽走她手里的弓箭。
旁边惴惴不安当隐形人的桓斌被召唤“还不赶紧过来,把你阿耶带下去!”
祝英台蹭地跳了起来,几乎尖叫破声“桓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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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细心擦拭着手中长枪“阿晋顽劣,日夜嚷着要同我回辽东玩耍”
马文才被打到跪地,王蓝田嘴角流血被侍卫反剪着手压在地上。
王永欲起身辩理,王皮伸腿绊了他一个踉跄,他愤愤回眸,王皮漠然冷视。
王永捏紧了拳头,终究还是坐回了原位
李乌驯养的小蛇被一刀两断,他几乎要哭出来。
旁边刘道坚拍了拍他的肩,递出一块饴糖略作安抚
荀巨伯还没来得及站起,梁伯言梁百瓜两兄弟一左一右将他拦住。
他还想喊,彭奚念直接将胳膊塞进他嘴里,堵嘴让他发不出声响
“别嚷!”彭奚念低声劝慰“得罪桓元,荀家也保不住你!”
彭奚念是羌民,当年桓元平定羌乱,大军征伐,杀得草原血流成河。
桓元的名字,在草原羌族心中,与恶鬼等同
他不敢得罪那煞星,亦不愿天真同窗无知踩雷!
陈子云低垂着眸,左手死死扯住身旁的弓蚝不让他窜起,右手指尖颤抖着,一道道痕迹被划出
再怎么计算,兵力差异也太大了,他实在找不到胜利的希望!
学子们神色、心思各异,桓家侍卫皆抽刀出鞘,将他们牢牢围困压制,无人敢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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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死死将英台护在身后“大将军如此行事,只怕南陵公主震怒,您吃罪不起!”
“呵!”桓元冷笑,他再一次无视掉梁山伯,抬眼看向对面走来的院长夫人“师母,桓元这便离去了”
院长夫人叹息着“走吧,都走吧!崇绮留不住您这尊大佛!”
桓元沉默片刻,松开手中长枪
衣袍掀起,双膝触地,他跪在院长夫人面前,头磕在地上,恭敬如二十年前“桓元无德,愧对师母教诲!今日一别,再无归期,望师母珍重!”
院长夫人狠心别过头
桓元再次恭敬磕了两个响头,起身,上马
晋安仍晕着,桓家的侍女服侍着她睡在马车里
南陵公主留给晋安的侍从侍女早早就被拿下,抓的抓捆的捆,一并被打包带走
桓家卫队已然整装完成
桓元御马至崇绮书院山门处,回身
身后书院学子吵吵嚷嚷,不少学子都冷漠瞪他
满身伤痕的王蓝田、马文才两人更是像狼崽子一样死死盯着他
单玉婷的那孩子倒是清秀瘦弱得过分,被人拉扯住都不能挣脱
桓元又将目光看向扯住祝英台的那书生
那人应该是叫梁山伯,过分相似的贫寒过往,他下意识避开那孩子
桓元不愿见到梁山伯,就像他不愿回忆二十年前穷困卑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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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们坐在房顶仰望无垠夜空
“桓元,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要赢过你,拿下第一!”
“哈哈哈哈哈,你只是第五,你想要第一,先赢过谢安石、赢过单玉婷,再胜过万年老二再说吧!”
“喂说真的,你以后想要干什么啊!”
“我要振兴桓家,让龙亢桓家再次成为上品士族!”
“只是这样?”
“......我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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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你是公主,你不需要这样努力!”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桓元,你太傲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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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临走,桓元终于正视他“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权倾朝野,你会如何?”
梁山伯抬眼看向桓元
桓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阳光灿烂鲜花着锦,身后兵甲器宇轩昂,【桓】字旗帜猎猎作响
梁山伯挺直了身躯,他面色正经,一字一句,发自肺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