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每天只给一顿饭,几乎都是小面包。不仅吃不饱,还会让人变困,每次吃完小面包,她都会很快睡着。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几天了。恍惚间,她意识到这个地方似乎不是动物园。
这里没有参观的人群,没有饲养员,更没有人给她治伤。
她脸上的伤已经开始发炎溃烂,总是又痒又痛,还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
难得意识清醒的时候,她还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抓挠;可是只要一睡着,她就会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抓,让本就严重的脸伤雪上加霜。
又是一天夜里,红玉正睡得迷糊,就感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封住了嘴。胶带在她受伤的面颊上拉扯,直接痛醒了她。
红玉鼻子一酸,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泪水滑过伤口,痛的她头皮都在抽搐。
她痛呼出声,身边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怎么醒了?这只异兽人今天没吃药吗?”
“吃了啊,可能吃的不够多?”
“……不管了,再扎一针吧。”
手臂上传来了熟悉的刺痛。等红玉再次醒来,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
她被放一张金属制成的床上,四肢、脖颈都被铁环固定,动弹不得。
红玉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同样的金属床在这里还有很多,每张床上都绑着一只浑身赤//裸的异兽人。
这时,门开了。
门口走进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他们拿着些奇怪的仪器,走向了红玉右侧的金属床。
红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那些奇怪的东西贴在了右边那只异兽人的身上,按下了一个开关。紧接着,那只异兽人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浑身抽搐。
他看起来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随着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他的口中溢出了混杂着鲜血的白沫,喉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嗬嗬”声。
而围着他的那几个人类,却只是一脸冷漠地记录着什么,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没过多久,抽搐停止了。那几个人类停止了记录,把东西从那只异兽人身上拔了下来。
“第一只禽类异兽人,坚持了四分十九秒死亡。下一只。”
……死了?
就这么,就死了?
红玉被吓傻了。她惊恐地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异兽人,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凯克口中的“危险”。
那几个人类收拾好仪器便向她走来,意识到自己就是下一个的红玉不顾脸上的伤口,疯狂挣扎尖叫起来: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啊啊啊啊走开!放开我!!!呜呜呜呜放开我求求你……凯克!凯克救我啊!乌奇……阿大……谢清文!谢清文救我啊!!!!!”
房间门被再次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制止了正要往红玉身上贴东西的人类,微笑着看着红玉问道:
“你……认识谢清文?”
*
地下实验室的会议室中,徐行看着面前这只哆哆嗦嗦的异兽人,觉得今晚可真是不虚此行。
他正愁没有去找清文的理由呢,理由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行笑眯眯地给红玉倒了杯温水,自我介绍道:“我是谢清文的朋友。刚才你说,你认识他?”
红玉立马疯狂点头,她生怕徐行不管她,还没等他发问,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跟谢清文认识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末了还加了一句:“谢清文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的人,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类。”
这句话红玉夸的真情实感。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谢清文是最好的人类。
徐行笑得愈发柔和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从动物园把你救出来,你不领情,觉得他是关着你,然后自己跑了?”
不知为何,红玉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点了点头,又再次重申道:
“但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他真的是个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
“他当然是个特别好的人……”徐行微合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你先在这边休息,吃点东西。过一会儿,我的人会来接你。”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见他出来,霍岑上前问道:“怎么说?放了?”
徐行回过头,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看着自以为自己得了救,正欣喜若狂的红玉,淡声道:
“你不是想做禽类异兽人切片标本吗?就她吧。”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想点办法,我要她清醒地,看着自己变成片。”
霍岑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却闪起了兴奋的光:
“如你所愿,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