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中所述还不知是虚是实,她还需自行冷静下来。
于是,陈织梦很快做出了决定,依信中所言,她已然物色出了合适的人选,也就是她身边的这位“高人”——萧喜。
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察觉出了萧喜的与众不同,她猜得不错的话,萧喜的年纪明明不大,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但做事却莫名叫人打心底的信服,这种魅力像是与身俱来一般,骨子里带着的傲气让她浑身散发着蓬勃正气,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人们心中荒凉的旷野。
最初血疾被发现时,萧喜大胆提出血疾非寻常药物所能治之症,并主张用自己的符咒来抗衡怪病的威力。
且不说后来符咒确实起了不小作用,但在此之前这种言论放在寻常小丫头片子的嘴里,不谈惊世骇俗,也是无人肯信的。但萧喜偏偏叫人挑不出问题来,人人都愿信她,助她。
在刚回沧凌城不久的那一夜,她听闻外界诡异动静想出来一探究竟,刚出门又恰巧看到了萧喜,此时祖父也刚晚归。
她当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祖父打发走了,她很清楚祖父口中的账簿之事不过是隐瞒她的借口,祖父和萧喜显然像是在避着她,期间到底是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不愿告予她。她不是傻子,这种被故意隔绝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受,也让她对萧喜之奇更加深信不疑。
再后来,甚至是直到昨夜萧喜与她谈论血疾之策时她也能隐隐约约察觉到萧喜说话方式的巧妙闪躲,很明显是在把过滤掉某些秘密后的话语告诉给她的表现,这才显得听起来与萧喜平时讲话的习惯不大一致。
感觉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陈织梦这么觉着。同时她也产生了一个疑问——世上神神鬼鬼之事莫非真的存在着?只是他们不肯告诉别人罢了。
其实相较于萧喜,那位丰神俊逸的少年郎给她的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也因此,他对她来说具有着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
陈织梦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以直接的方式去验证信中所述是否是事实,但又找不到其他途径去求证,所以还是另想了个出路——先不去柳府,而是去找足够信赖的萧喜,让她出出计策。
此时另一头萧喜和朗月已经把昨夜发生之事好好地理了个遍,如今所有矛盾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个名为“卿卿”的药童。
朗月也问过卿卿的来头,究竟是怎么参与到其中的。但萧喜也只知道卿卿是当初陈织梦担心她人手不够,陈织梦自己也很难从济世堂抽身,所以才特地雇了个不闻世事的孩子给她打打下手。
萧喜对卿卿的了解也仅限于此,朗月醒过来之前,她也因卿卿无故消失的事情而感到莫名其妙,现在朗月醒了说出来昨夜发生的种种离奇之事,自己更是被吓得不轻,毕竟听朗月话里说的意思,那“卿卿”是个货真价实的鬼怪。
到现在,萧喜都还没缓过神来:“你说你是不是昨晚太虚,所以感知到的事物,多少都带些感情上的偏颇,才......才会如此觉着?”
“你的意思是我出现了幻觉?”朗月把萧喜逡巡迂回在话里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表述了出来。
“我没这个意思。”萧喜心虚地挠了挠头。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朗月凛声附道。
“我只是忽然觉着詹老爷给你的那几根针确实有用,你什么时候虚的话还可以拿针扎扎。”萧喜又道。
“我没有!”朗月提了提声,但毕竟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声音还是没有多大,隐火在腹中翻滚不止,额上的青筋也微微暴起。
“好好好,你不虚。”萧喜选择了投降。
这时候,熬了老半天药汤的芍七才从隔间进来,满脸疲惫,像是被折磨了许久,让人不禁觉得这熬药看来也是门学问。
汤药被朗月一饮而尽后,三人都加入了关于鬼怪“卿卿”的讨论。
萧喜也终于正经了起来:“说到底,我还是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我和你说过,那个孩子在我身边呆了月末一个月,但他的表现与寻常孩子并无诧异......顶多是冷漠了些,我也从未察觉到他有你口中的没有影子、鬼气森然的现象。
既然他来历怪异,一定就有他的目的,他为什么要潜伏在我身边?原因我想他应当与血疾有不少关联,要么是他和我们一样想要知道些什么,要么就是他本就知道不少东西。
如果他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还偏偏选在你单独一人的时候暴露自己,依我看,他明显就是故意的。是什么让他忽然改变了策略,还偏偏要在你面前故弄玄虚?
我想,朗月你才是他转变策略的关键之处。
他想要的东西源于你。”
“他的确拿走了我那块昭玉,但他也只是拿走了这块玉。以他的本事,若目的仅限于此,初次见面时他就不可能放过我,为何要拖到现在?”朗月答道,他敛起眼眸,像是在沉思。
“说到那个药童,我还有个发现。”芍七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