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到了另外一天早上陈织梦再把事情转移到我们身上的话,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在陈织梦身上安与之过于相干的疑点。
因为那时我们视窃玉为主要的事情,压根不会直接把柳芊芊的事情搭到这上头来。
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埋伏诸多日子后忽然自曝身份的动机也就有了成立的条件,就是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通通转移到他身上呗,而且他这么做其实也摆明了一件事实。”萧喜说了许久,本就奔波了数个时辰的她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顿时感觉口干舌燥。
芍七眉头紧锁,他最讨厌听人说到关键处时突然断开的感觉,于是不耐烦地道:“什么事实?你倒是快点说啊!”
朗月自然而然地递给萧喜了一杯茶水,而后在萧喜饮水之时,直接接上她的话道:“说明了卿卿本就没有要隐瞒身份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在布局,而暴露身份就是局中的其中一环。”
“对对对,没错没错!”萧喜匆忙将杯中凉水咽下肚子,擦了擦嘴角后,给朗月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两人莫名其妙的默契感让芍七微愣:“你你……你们……”
“怎么了?”朗月问他。
芍七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儿,终究是停在了萧喜身上,他一把将萧喜拉到一旁,同她悄悄说道:“你娘的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对我们家小公子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家公子单纯的很,你要是敢对他动手动脚的,我和你没完!!!”
萧喜挑了挑眉,也装作说悄悄话的模样,对他道:“你是不是对你家小公子有什么误解?人家可不单纯。”
“行了,芍七你莫要再同萧喜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接下来还是办正事要紧。”朗月打断了他们。
“您怎么都开始偏袒她了?!”芍七抱胸,颇为不满地别过头去。
萧喜捅了捅芍七的手臂,说道:“我说过,人家可不单纯,倒是你,傻得可怜。”
“眼下,我们面临的局势只会越来越紧张。”朗月蹙眉道,“沧凌城血蠕一事未解,所谓的下册手记的线索本就不存在。而今,卿卿窃玉、苏府欲迎娶新娘柳芊芊等一系列问题变得越来越棘手……”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萧喜问道。
朗月道:“我刚才在分析卿卿时就已经将所有关于他的事情汇聚再一起思考了,我认为卿卿……不,苏元卿应当与血蠕有些关系,因为在之前我因为不明白他的立场,所以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转移我在血疾上的注意力,还是单纯诱引我去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结合今日得到的线索,后者是满足了,但是前者我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他当初为何没有选择埋伏在旁人那里,反而选择了萧喜你,那个时候你刚好在沧凌城内大肆宣扬请巫一事,不是吗?”
萧喜闻言,觉得颇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其实如若不细想朗月的这段话,就不会从这段看似天衣无缝的推理中找到逻辑的漏洞。
因为如果这段话真的能轻易让朗月把怀疑和决定的箭头稳稳地指向卿卿的话,那么以他的想法和资历定然会在窃玉当晚就能得出这一段结论,根本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去确定。
让朗月真正地去决定的,终究还是因为昨夜在庆阳镇时青灯对他说过的话。
是她让他意识到这些妖气并非只能作为妖物作乱的手段,而能作为屠戮妖物的煞气……
也让他意识到血蠕的存在是颠覆三界的存在,既然如此,哪怕是对于鬼怪来说,血蠕也是值得忌惮的存在……那么,很难说卿卿不是这样的鬼怪。
如果他与血蠕沆瀣一气,倒也不至于埋伏在萧喜身边那么久,萧喜也不可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万物具有两面性,既然他呆在萧喜身边并非为了害她,那难道是为了助她?
当时朗月他的存在打破了这一局势,因为他的到来,卿卿改变了策略,因为他不可能提前料到朗月会准确无误地出现到萧喜面前。
但是,朗月还是没有想清楚,卿卿起初呆在身边时究竟与他的主要目的有什么共同需求,以及朗月出现后,卿卿改变策略时究竟与他的主要目的有什么共同需求。
在这两者之间,卿卿的主要目的不会改变,所以他们之间真正的不同之处又是什么。
现已知卿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护住柳芊芊,阻止她嫁入苏府殉葬。
又推断卿卿是想帮助萧喜尽快解决血蠕。
难不成……护住柳芊芊,并阻止她嫁入苏府的必需条件是平复沧凌城的血蠕不成?
苏府……又是苏府……
朗月脑中又浮现出柳芊芊握在手中的双玉的模样,不免再次想到一个人的名字——苏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