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言挑唆?南宫焱暗自复述一遍,初时她见安平行为举止有异,设想过靖王暗中使了手段。而后续他那始料未及的行为反倒让自己情难自禁,失了判断。
而后在等医正的期间,南宫焱单独召阿福盘问,得知安平此前已出现怪异状况,介乎半浑噩半清醒的状态。
金铭见其不吱声,顿感焦急横下心道:“哎呀,我问得再直白些,郎君是否受过他人的蛊惑?”
“蛊惑?”南宫焱表面故作镇静,内心却是惊诧万分。简言之,最终矛头毫无悬念直指靖王。除此之外,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居然学识渊博,着实令人出乎意料。她佯装不解道,“请小金医正详细说道说道。”
“所谓蛊惑从医者角度而言,好比是有人用物件或是眼神语言等手段对他人进行催眠,以此达到迷惑心智的目的,更有甚者可操控人做一些违法乱纪之事。”
金铭加重语气继续补充道:“诚如郎君的症状应算轻微,通常是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浑浑噩噩过上几日罢了。毕竟医正也查不出真实病因,只能叮嘱主家多派些人手时刻盯着病人。我见其还喝了酒,加之心中有郁结,大人再做些撩拨举动便会致使这般后果,更有甚者能引发身死。”
“他为何要对安平下手?”南宫焱一不留心将心中所想小声说出了口。
金铭听得不真切,不由得凑近脸,焦急追问:“请大人仔细想想,是何人有此能耐,是否为宫……”
南宫焱猛然抬首恰好对上她的双眸,观其眼中的恨意与杀意交织。
“小金医正对会使蛊惑手段的人很感兴趣,是有渊源?”
大抵是年纪轻,许多情绪藏匿不住。金铭的反应非比寻常,混迹于街市的小姑娘对蛊惑之术格外在意,莫非是与靖王有间接的联系?不得不让人怀疑,依规矩暗中调查明了才行。
“是在下唐突。”金铭回过神倏然坐回原位,悻悻道,“身为医者对疑难杂症带有偏执,一不小心就失了礼,还望大人勿怪。”
南宫焱善解人意道:“小金医正小小年纪医学造诣却是极高,自然是痴迷于医道力求根由的习惯使然。”
“多谢大人谅解。”金铭见南宫焱并未追问,战战兢兢地吁了口气,“我见天色属实已晚,郎君的病况业已稳定,我……就不叨扰大人,告辞。”
“小金医正若是在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寻找,利用将军的身份找个人较之百姓要容易得多,作为交换希望你能讲明实情。”
“我先谢过大人。”
果然没逃过将军慧眼,金铭自觉未控制好情绪被他人抓了把柄,恐要为自己惹上麻烦,她一把抄起医箱慌慌张张地往外逃。
南宫焱紧随其后最终立于门前,唤来立夏道:“你去送送小金医正。对了,诊金万不能少,免得被乡里邻居知晓我们府上看病不给银子。”
谴人送客一来是尽主家礼数,二来是提醒金铭今日来府上看病之事勿要说出去。
靖王为何要对安平下手,此前安平分明说他二人之间感情极深,有何加害的理由?
南宫焱定定地看着金铭渐渐消失的身影,再次琢磨这个问题。她推敲着小金医正适才说过的话语,忽然灵光一闪,旋即唤来阿福。
“明日你去找医正,必须得大张旗鼓的找,但万不能寻金铭。若是街坊问起,你便说郡王因路途跋涉累了身子卧病在床。”
阿福应了声是,由于此前做了亏心事也不敢多问。
南宫焱安排好事宜,转头回书房给帝君写了假条,声称夫郞身体抱恙,她于心不忍想要告两日假亲自照顾一二。
她将事情的效果掌控得恰到好处,翌日消息便不胫而走。大家在传将军携夫郎去青州任职期间过于操劳,以至于夫郎累出了病。将军念夫心切,特意告了假在家照看。当真是伉俪情深,教人为之歆羡。
别有用心者自然是盼着她告假,她的目的便是等那人放松警惕,倒是要瞧瞧他们会使什么招数。
长乐府闭门谢客的第二日晚,宫内便有重大消息传来,红昭急匆匆地回府禀告。
“将军您的计策果真妙哉,今日宫内又闹了不小的争论,二公主把大公主给参了,惹得朝中大小官员皆在议论纷纷。”
南宫焱饶有兴致道:“因何缘由?”
“众所周知明日帝君会在朝堂钦定武考三甲,大公主按捺不住私自提前去见了三位考生,不知为何此事又被二公主知悉。”
二公主本就因屯兵之事落了下风,一旦掌握大公主会见考生的消息必定会大肆做文章,绝妙的机会可不得把握住。
“大公主按理不会做如此引火烧身的事情。”
“她解释本想邀请您同行前去探望,毕竟你们皆是武考考官,前去探望考生有理有据,奈何您告了假。”
南宫焱突然问道:“三公主作何反应?”
红昭撇撇嘴道:“还能作何反应,看戏。三公主不痛不痒的劝了两句,说大公主是为帝君分忧怎会怀有私心,二公主怀疑亦是合情合理……您瞧她所言不是和稀泥吗。”
南宫焱暗笑道:“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