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晓她和三位公主联手,勒令百姓停办中秋庆典。经过几日努力虽压制住百姓的行动,但他们不明缘由,实为一大隐患。”
黑衣人打算继续说话,一旁被点了哑穴的金铭竭力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眸中尽是渴望的神情。
“给她解了。”安平适才想起金铭的处境。
“你可别喊出声。”黑衣人再次提醒道,左手一点轻松解开对方的穴道。
金铭舒了口气,忙不迭道:“殿下,我刚想起今日为帝君瞧病时,姜侧君拿着一卷物什,口中喃喃,似是说要让帝君与民同乐共庆中秋……”
“物什?可是黄色绣金龙纹样式?”
金铭沉思片刻,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安平心中生寒:“只怕姜侧君假传圣旨,这个时辰,圣旨大抵传至街市中,已然搅乱妻主的计划。”
“那真是不得了,南宫焱好不容易压下的民怨,经此一事百姓准保炸开锅。”黑衣人轻飘飘地补充道。
“殿下,都怪我没有及时禀告疑点?”金铭显露出自责的神情。
安平安慰道:“无需内疚,事态已然到了难以掌控的地步。”
其余人亦是忧心忡忡地看向安平及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静默良久,安平对黑衣人郑重道:“你既与南宫焱相识,其中必有交情在,今日又特意出现在此,便是存着帮本宫的心思。”
“打住,殿下言语间的逻辑看似合理,但都是您的臆想,我是顺道来看看熟人的亲眷,其他事一概与我无关。”
“本宫给得起酬劳。”
“我不差钱。”黑衣人嗤笑道,“不过……”
安平未接他的话,静静地等其谈条件。
“殿下若是能帮我讨要个人,当然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眼前的黑衣人能在宫内穿行必是留了门道,但宫内出入严苛,她真若要带个宫里人出去可不简单,除非有人暗中协助。并且,她以此作为交换条件的人大概非仆役,十之八九是有些地位却不受宠。
思及此,安平了然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敢从太岁头上动土。只要那人不是君母的心头好,本宫可以自作主张将人交付与你。”
“好,我就喜欢殿下这般爽快的性子。”黑衣人言毕凑近安平,低声道出一个名字。
安平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沉声道:“事虽难办,但本宫既已开口,必定能办成,接下来该谈谈合作事宜。”
未料黑衣人立刻出手制止:“虽说殿下金口玉言,可我更相信画了押的白纸黑字。”
“好,本宫喜欢做事谨慎的人。阿福,取纸笔。”
阿福奉命将纸笔摆放于案桌上,心道这人莫不是傻,即使主子立了字据,待危机解除,届时再荒唐的要求也可作废,最终仍是主子占尽了便宜。
“草民的字难登大雅之堂,还请殿下执笔。”黑衣人故作谦虚道。
安平似算到对方会得寸进尺,不与她争辩,提笔按她的意思写好契约,并在署名上按了指印。
黑衣人接过字据,认真核对一遍后才小心翼翼地折好藏入怀中,适才缓缓道:“先要人再行计划。”
阿福气不打一处来,禁不住出言警告:“小贼别不识好歹……”
“阿福,休得无礼。侠客的顾虑有理有据,但是本宫也有顾虑。”安平看向黑衣人,眸光中透着真诚,“凭阁下的武艺即使把人带出,然一时半会也带不走。本宫倒是有个主意,将人暂先藏于玉美人的殿中,一来可确保你心上人的安全,二来本宫亦得留点筹码在手。”
黑衣人沉默片时,轻笑道:“那便依了殿下。”
待第二日东方日光微亮,宫内各处皆开始忙碌,而此时正巧是靖王所派守卫换班的时候。借着他们精神松懈以及昏暗的天色,黑衣人领着安平从明辉殿侧门轻松地溜了出去。
安平紧随黑衣人七拐八绕避开守卫和宫人,不多时便到了后宫深处,他不禁暗叹这人对皇宫路线颇为熟悉。
后宫深处是不得宠的面首们的所居之处,意味着守卫松懈。不多时黑衣人就将人接了出来,旋即以同样的方式潜入玉笙的寝殿。
幸而一切顺利,在半个时辰内极限完成了一桩荒唐事。当安平和黑衣人安然回到明辉殿,其余人都如释重负。
“该轮到你来履行诺言了。”安平已对方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说道。
黑衣人卸下兜帽,面露志在必得的笑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