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卿上次对你做什么了?”
“嗨,不就是动手动脚的,想占点便宜。”江潮自从苏然的事情,本来对她的私生活自认为有了足够的认识,也努力令自己显得豁达,但是现在,他说,“我不知道怎样可以保护你。”
“我们很快就有个机会。”倾城坐直点,凑近他,“要是你可以收起你那一套仁义礼智信来的话。”
“……”他想了半晌,“我可以。”
他二人的密谋一直持续到这天晚些时候。
“你睡在我这。”
“怎么?”他一下子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我还没准备好呢。”
“那你就再准备准备”,她嗤笑,将他拉倒在床上,“我是要同你讲周元禾的事情。”
一个人到了中年,往往那青春期的躁动就冷却下来,心理战胜生理,反而可以专心谈情说爱。
江潮脸上滚烫,口中却故作镇定,“那么你就只管说,我坐旁边听就是。”
“不行。”
他终是拗不过她。
毯子底下露出两颗脑袋,江潮的脚伸在毯子外头,他问,“你要对付周元禾?”
她翻个身,脸对着他,非常真挚而坦白,“我一想到这老头还有那么多年的活头,心里就来气。”
江潮回想起当时周元禾的那一番戏弄的话,明白倾城年轻时候,是被她母亲当作献祭的物品送给他的。
他实在不忍刨根究底,“你恨他?”
“他嘛,恶心得如同地上的粪球,当初那部电影,郭经韬是投资人之一,安排个角色本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哪里谈得上我占了他的便宜?”
“电影获奖以后,又是双赢的局面。尽管他带着我四处参加颁奖典礼,又介绍同那些名流认识,不过仗着他年纪大、我又人生地不熟的,欺负个小姑娘罢了。”
江潮忖度着不说话,心里却隐隐作痛。
“……要说恨,我只恨我妈一个人。”
“她现在怎么样了?
“得了肝癌,在美国。”
又是一阵沉默,“你还是会去看她的,对吗?
倾城道,“有时候。”他就是知道她心底还有一点儿柔软,否则当真金刚不坏,他如何还能入她的眼?
想到这里,他就对她从心底涌起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悸动来。他想,“她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江潮将脑袋转过去,很笨拙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嘴唇碰到她柔软的脸颊肉,“晚安”。
幸而是关了灯,他的脸实在是红得不像样。顾倾城要是看见了,肯定又要笑。